曲离坐在藤木椅上,端正的身形被身后万字纹窗棂割裂成数段,执卷的腕子悬在端砚上方,像一株将折未折的玉竹。
“曲离,你太无趣了!书当真这么好看吗?”安淮与曲离单独相处了整整七日,这般单调乏味的日子让她心中烦闷不已,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骚。
她突然伸手覆住摊开的书页,:“整日与这些发霉的纸片作伴,当心自己也长出蠹虫来。”
回应她的书本移开的声音。
安淮见此,心中的烦躁愈发浓烈,终于再也受不了这样被忽视。她干脆直接拿过曲离手中的书,随意地翻了几页,嘴里嘟囔着:“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呀?你瞧瞧,现在外面的雪都已经化了,今日阳光正好,我们出去转转吧。”
书卷被抽离的刹那,曲离睫羽轻颤,摸索着探向另一册典籍,却触到安淮温热的指尖:“院规第十三条,不得......”
“管它十三条三十条!”安淮忽地倾身向前,藤木椅脚在青砖上拖出清越的声响。她停那张脸停在曲离的面前,近到彼此对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你若再念半句院规,我便将你那些圣贤书统统当柴烧。”
“……,曲离,我带你在学堂内转转,好不好,我们去看看学堂内多少燕巢,熟悉熟悉学堂环境好不好。”
“我...”没等曲离话说完,安淮再次按下曲离的书卷,装作难过的样子,眼瞅着自己再不答应此人就要坐进自己怀里,只好应了下来,“好”
“真乖!”说完安淮准备轻抚曲离的头,被一记眼刀瞪的收回了手。
雪水顺着庑殿顶的鸱吻滴落,在青砖地上凿出深浅不一的水渍,安淮在前面一一介绍学堂的建筑,从最近的藏书院到东南角的吃食之处,从日常听课的学堂到后山有处演武场,最后二人停在了一方池塘前。
“当心。”曲离话音未落,安淮已踏上结着薄冰的莲池,停在中心的亭子里,她忽然俯身掬起一捧池水,指节冻得发红:“你闻见梅萼破雪的味道了么?”
曲离望着她悬在池面上的倒影,正要开口,安淮忽然扬手将雪水泼向池畔残碑,水珠撞上“三乐”的刻痕,:“你现在看起来倒是比刚才窝在学舍里读书精神多了!”她笑得发颤。
“接住了!”安淮不知何时又攀上曲离身后的老梅枝桠,冻红的指尖捏着朵将开未开的绿萼。
“真是胆大妄为呢!”
一声冷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曲离只是轻声提醒安淮小心些,直到身后几人走近,才转过身,微微作揖。
“学院的绿萼梅也敢摘?真不愧是野外长大的公主。瞧我这记性,什么公主,如今已是庶人了。”那女子语带讥讽,随即引来几声轻笑。
曲离见来者不善,是猜这大概是安淮之前得罪的某位世家小姐。她正欲拉着安淮离开,却见那女子忽然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看向刚从树上跳下的安淮。不过,那担忧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轻蔑的神情。安淮则一言不发,神色淡然看着曲离。
曲离轻轻冷哼一声,看着几人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以前不挺能言善道的吗?”那女子明明在说安淮,眼神却时不时地瞥向曲离,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曲离神色淡然,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
那女子见曲离毫无反应,心中不悦,伸手便要去扯安淮的衣袖。曲离身体微微向左一侧,像是避开什么脏东西一般,动作虽轻,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安淮,这是你朋友吗?我在这是不是会打扰你们重聚。”曲离语气平静,明明是疑问的句子,却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她不等安淮回答,转身便要离开。
“曲离,等等!”安淮急忙伸手拉住曲离的胳膊,却被她狠狠甩开。
走了数步远,曲离停下脚步,说道:“安淮…很拙劣的试探。”
安淮脸上一僵,她看不见曲离的表情只能看着曲离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自己确实多此一举,她救了自己,这样不知所谓得试探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这新朋友脾气这般差。”谢长歌嗤笑着伸手去夺那朵绿萼梅,“既被识破了,这花送不出去不如给我——”
安淮猛地缩回手,将梅花护在胸前:“长歌,我母亲……在仙灵寺可还安好?”
“小气鬼!”谢长歌撇撇嘴,指尖却悄悄拂去安淮肩头的花瓣,“伯母让你安心求学,少惦记些有的没的。”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你这新同伴……当真可信?”
“嗯。”
见着自家朋友依旧看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谢长歌笑着靠在安淮身上说道:“既是可信,那你可要好好解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不过曲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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