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连夏兴致冲冲地操办起亲事来。他小心翼翼来征询梁曼的意见。梁曼躺在榻上一言不发。他丝毫不见恼怒,乐颠颠地全当她默认了。
而什么六礼十二礼在他眼中全部都是过眼烟云,就连定个黄道吉日这种最起码的他也全然不顾。连夏做事向来只凭自己喜好,自己给自己操办婚事便特为尤甚。
于是,在一个星疏无月的暗夜里,连夏举行了婚事。
他没有宴请任何人,也没有告知任何宾客来贺喜,因为他谁也不喜欢。连夏请了他喜欢的戏班子跋山涉水前来,他们在院门口昼夜不分地搭起台子提前热火朝天唱了三天戏。
村里人都纷纷涌出来凑热闹。大家虽然听不懂中原话,但也都看的津津有味。有人来问他,家里是有什么事吗?
他微微一笑,给所有人手里都发一粒沉沉的金豆子:“是呀,是有喜事,我同曼曼的喜事。不喜欢人多,不想请你们来。——但是你们要祝福我们哦。”
他们两人的婚服是他精挑细选最好看最贵重的,为她梳妆打扮的也是他找来手艺最为精巧的,这些事应该累坏了他的那些小教派里的小喽啰们。连夏操办婚事的所有心力几乎都是花在这些物什上了。
他之前行房时都要在意风姿好不好看,连夏抵制任何猥.琐下.流的事。在他过分苛刻的眼光下,这些看似简单的事物已经耗费了大半时间。
但梁曼不知道这件婚服到底有多好看。再好看她也不在乎。她也不知道梳妆打扮的大娘手艺有多精巧,再巧她也不在乎。
喜婆搀着,或者也可以说是硬拖着麻木僵硬的她,两人一步一晃慢慢踱入张灯结彩的小院。
她不知道婚事是什么流程,又或者说这个婚事根本没有任何流程。喜婆带着她直接往正屋走去。
直至推开门,梁曼察觉出,身旁的喜婆愣住了。
梁曼掀开厚重的盖头。
——只见,目之所及之处,铺天盖地、漫山遍野尽是点燃的龙凤花烛。无数根如儿臂般粗细的喜烛密密匝匝挨挨挤挤地摆满了整间屋子!
蜡烛密集地让人无法下脚。成团的缥缈火光衬得屋内亮如白昼,没有一处暗影。
连夏便立于这团耀眼火光之中。
他的喜服金红似血,上嵌的明珠金玉辉映于光芒中亮的刺眼。男人眉眼灼灼,摄人心魄,绚烂烛火间,这一副面容更为浓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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