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

憨厚羊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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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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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江城

    七月初,小满

    亭亭袅袅的荷花被晶莹的晨露润饰,塘中几尾锦鲤争先恐后跳出来透气。“啪嗒”一声,水珠落进塘里,泛起阵阵涟漪

    夜里刚下过雨,这会子街上的青石砖缝里积了好些水,映出灰蒙蒙的天来。江城一年四季多雨,犹其夏季,所以趁着雨停了,人们通通从被窝里爬起来赶早市。

    江城是水乡,到处都是水,故而荷花多,莲子也多,这不,街上己经有好几个莲农挑着担子来卖莲子了。买莲子也有讲究,中午的莲子,沾了些正午的暑气,不凉;晚上的莲子搁了一整天了,不嫩。早晨起来摘的莲子最是新鲜,一个个巴掌大的莲蓬沾着些晨露被放在竹担里,这样的莲蓬剥出来的莲子又大又饱满,奶一个进嘴里,塘水的清凉、莲子的清香、便都在这里面了。

    “大伯,这个怎么卖”少女的声音清脆,带着特有的江南软调。

    卖莲子的大伯抬头,是个小姑娘,长得软糯白净,一双杏眼像盈了水。大伯好心情地回道:“五块一斤,你自个挑。”说罢,从一旁扯了个袋子递给她。少女接过袋子,挑挑选选好半天,挑出来却尽是些小个头大伯看不下去,从筐中拿了几个大的给她塞进袋子。

    “好了大伯”女孩挑完,将袋子递给他。

    “六块钱”大伯看人小姑娘乖巧,给她抹了零头,又从另外一个筐里掏了两支荷花塞给她。

    “谢谢大伯!”女孩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

    这时街上已渐渐热闹起来,有小孩打闹的声音;有摊主吆喝的声音,江田提着莲子穿过小巷,空气中混着些清汤馄饨的鲜香,又掺着点早晨的水汽,江田吸了吸鼻子,香味窜进来,她也想吃馄饨了。

    穿堂走巷,回到家里。江田的祖母经营着一家中药铺子,铺子是从江祖母的太爷爷那代传下来的,已经开了一百多年了,是江城的老字号,每天都有许多人来这求诊问药。

    江田踏进铺子,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祖母正捏着笔在纸上开方子“阿田,你李爷爷的药好了。”

    江田应了声,将莲子放下,拿着檀木桌上的几个玻璃瓶子又走了出去。

    出门左转再直走,走大约十里,便到了李爷爷的古玩店。

    李家铺子也是江城的老招牌了,江田上学时爱去那玩,喜欢那的沉水香,喜欢那儿琳琅满目的柜子和珍奇宝物,她还喜欢拿李爷爷的紫檀狼毫敲敲瓷器,那声音清脆,又细碎,悦耳极了。

    她抱着瓶子进了铺子,四处张望,没见着李爷爷。却见着个陌生人。她朝那人问道:“李爷爷呢?”

    那人正喝着茶,听见人问他,抬起头时怔愣了一下。

    “他等会就出来了,你再等等吧。”

    江田闻言,乖巧地坐在他对面的木椅上。

    那人坐的端正,墨玉般的眼睛瞧着她

    “你是?”

    江田举了举手里的瓶子:“我是来送药的…”

    面前的少年笑了笑,“我是想问,你的名字。”

    江田开心地笑起来:“江田,江河的江,田地的田。”

    江田,温清圆心中默念了一遍,江南何采莲,莲叶何田田

    “哟,阿田来了”一位穿着白绸褂子的老者从里头走了出来

    江田站起来:“李爷爷好,”

    “好,阿田也好。”

    李正从架子里掏出两个碗递给江田

    “哗啦啦”江田把玻璃瓶中的药倒进碗里。

    “这碗等凉了饭后喝,另一碗是醒神汤,现在趁热喝了。”江田如数家珍。

    李正拿起碗喝了一口,脸拧成了个苦瓜:“今这药真苦。”

    江田睁大眼睛:“这还苦啊,今天熬药的时候还特地放了桂圆呢。”

    李正摆摆手:“年纪大了,吃不得苦喽。”

    门外有人喊:“阿田~江老太喊你呢”

    “来啦”江田应了声,“李爷爷我先回去了”

    江田抱着瓶子走了

    李正一口闷了那药,扔了个蜜饯进嘴里。

    见温清圆还望着门口,往外瞧了一眼:“怎么着,看上人家了。”

    温清圆喝了口茶,摇头不语。

    李老头搁了碗,吩咐他:“下午还有服药,以后你给我取去,省得人阿田又跑一躺。”

    温清圆浅笑着应了下来,那岂不是每天都要见到她了

    下午,外头出了太阳

    江田支了个架子在院里,打算晒晒药材,免得这几天下雨发了潮。将簸芨里铺满洋参,将它们均匀摊开,再放在架子下就完事了。

    因着是夏天,又晒着太阳,江田热得满天大汗

    进屋换了身衣服,坐了铺子里乘凉

    祖母抽空抬头看了江田一眼:“热啊”

    江田拿着蒲扇扇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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