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的篮球服上还沾着去年和秦悸宇打球时的草屑,他把球衣叠好塞进书包,转身扎进题海。曾经爱闹的少年如今成了办公室的常客,攥着数学卷子问老师:“这道题,秦悸宇会用什么解法?”老师望着他执着的眼神,只能摇头叹息。
赵凌川的吉他弦断了又换,琴弦上凝结的不再是松香,而是风干的泪痕。她在模拟考的作文里写下:“候鸟终将归巢,可我的春天遗落在那年蓝花楹盛放的清晨。”试卷发下来时,鲜红的“58分”旁,老师批注:“文字有力量,但别困在过去。”
三月的月考后,教导主任宣布保送名单。林淮煜的名字赫然在列,可当他接过保送清北的表格,笔尖悬在签名处迟迟未落。“煜哥!”陈暮撞开办公室的门,“你疯了?这可是...”“我要和他一起考。”林淮煜将表格推回,琥珀色的眼睛里是三年未熄的执着,“他说过,要在志愿表上写同一个城市。”
日子在试卷与模考中飞转,三人的生活轨迹里处处都是秦悸宇的影子。林淮煜会在食堂窗口多打一份糖醋排骨,看着它们冷掉又倒掉;陈暮坚持每天绕着操场跑五圈,就像曾经和秦悸宇约定的那样;赵凌川在每个周末去秦悸宇的空宿舍打扫,擦掉窗台蓝花楹标本上的灰尘。
离高考还有30天时,林淮煜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拆开泛黄的信封,掉出半块风干的蓝花楹书签,背面是秦悸宇熟悉的字迹:“别等我。”他捏着书签冲向天台,对着天空大喊:“秦悸宇!我偏要等到你回来!”风声裹挟着他的嘶吼掠过校园,惊起一群白鸽。
深夜的宿舍,陈暮翻出珍藏的荧光棒星星,一颗颗串成手链戴在腕间。“凌川,你说他会不会偷偷回来看我们?”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喃喃。赵凌川抱着吉他轻轻拨弦,跑调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在走廊回荡,三个房间的灯光始终为那个未归的人亮着。
高考前最后一次班会,班主任让大家写下心愿。林淮煜在纸条上写满“秦悸宇”的名字,叠成纸飞机扔向窗外;陈暮画了四个手拉手的小人,其中一个被涂得很重;赵凌川写下:“愿所有等待,都有回响。”
当教学楼的钟声敲响倒计时“1天”,三人站在蓝花楹树下。林淮煜抚摸着树干上他们刻下的“LY+QJY”,金属链与树皮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阿宇,”他对着空荡的枝桠说,“明天,我会在考场写下我们的未来。”蓝花楹在风中簌簌作响,仿佛是遥远的回应。
毕业典礼那日,蓝花楹开得格外绚烂,却掩不住三人眼底的落寞。林淮煜穿着熨烫笔挺的白衬衫,金属链规规矩矩藏在衣领里,捧着毕业证书的手却无意识摩挲着封皮边缘——那里还留着秦悸宇曾经画的小蓝花楹涂鸦。
陈暮的学士帽被风吹跑,他追着帽子跑过操场,突然在接力赛的起点线前停下。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塑胶跑道上,恍惚间他又看见秦悸宇握着接力棒向他奔来,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句“接着!”。等他捡起帽子时,镜片早已蒙上一层水雾。
赵凌川抱着秦悸宇留下的吉他走上舞台,琴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首歌,送给我最重要的朋友。”她的声音在礼堂里颤抖,跑调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响起时,台下不少同学跟着哼唱,唯有林淮煜和陈暮红着眼眶,死死盯着舞台角落,仿佛下一秒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抱着吉他出现。
散场时,林淮煜拒绝了所有庆功宴的邀约,独自来到天台。三年来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在同样的位置刻下新的划痕,如今斑驳的墙面上密密麻麻全是“等你”“归期”。他掏出珍藏的合照,指尖抚过秦悸宇的笑脸,突然将照片贴在胸口:“阿宇,我考上了你最想去的大学,你在哪?”
陈暮在收拾储物柜时,发现秦悸宇遗落的半块橡皮。橡皮上还留着两人上课时偷偷刻的“兄弟”字样,边角被磨得发亮。他攥着橡皮冲到校外的奶茶店,点了四杯珍珠奶茶——两杯全糖,两杯三分甜,和当年四人的喜好一模一样。捧着冰凉的奶茶站在街头,他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说:“小宇,我开了家甜品店,等你来当试吃员。”
赵凌川把秦悸宇的铁盒郑重地收进行李箱,里面的每一张照片、每一句留言都被她抄录在日记本里。临走前,她在宿舍楼下的蓝花楹树上系满写着祝福的丝带,其中一条粉色丝带上歪歪扭扭写着:“无论多远,我们的青春永远有你的位置。”
大学开学那天,林淮煜在新生群里发了条消息:“寻人启事:秦悸宇,身高178,冷白皮,笑起来有颗虎牙,见到请联系。”消息很快被刷屏,但他每天都会顶起这条沉底的消息。陈暮的甜品店开业时,特意在门口挂了块小黑板:“第四份甜品永远免费,留给最重要的人。”赵凌川加入了吉他社,每次演出前都会对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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