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悸宇低头看手中的笔记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边缘：“我……”话没说完，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淮煜举着伞站在门口，黑色头发被雨水打湿，胸口剧烈起伏。
“我就知道！”少年冲进来，把伞塞给秦悸宇，金属链缠上他的手腕，“赵凌川你又带学霸逃课！”他嘴上凶着，却偷偷瞥向秦悸宇手中的笔记本，耳尖渐渐变红。
赵凌川识趣地溜走，临走前抛来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器材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混着雨水的腥甜。秦悸宇举起笔记本，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林淮煜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我不想再当树了。”他的手指轻轻勾住秦悸宇的，“学霸，这次换你抓住我，好不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却挡不住少年眼中炽热的光。秦悸宇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想起昨夜的拥抱、清晨的馄饨，还有苏婉温柔的笑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林淮煜的嘴角瞬间扬起，虎牙在昏暗的器材室里泛着微光。他抬手抹去秦悸宇发梢的雨水，动作比对待最珍贵的宝物还要小心。而在不远处，赵凌川举着手机偷笑，屏幕上定格的，是两个少年交握的手，和他们身后缠绵的雨幕。
物理课上，粉笔灰簌簌落在黑板上。周主任推了推老花镜，对着电路图滔滔不绝，后排却悄然泛起细微的骚动。林淮煜转着钢笔，视线从讲台上的老师，偷偷挪向斜前方的秦悸宇。少年正低头记笔记，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后颈一小片皮肤从领口露出来，引得他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撕纸的声音混着空调嗡鸣响起。林淮煜扯下草稿纸一角，用钢笔飞速写下几个字，团成纸团轻轻一弹。纸团划过半空，精准落在秦悸宇课本上，惊得他笔尖一颤，在作业本上晕开墨点。
秦悸宇警惕地看了眼讲台，见周主任背过身板书，才小心翼翼展开纸团。歪斜的字迹跃入眼帘：【放学后去天台，有惊喜】。他耳尖瞬间发烫，余光瞥见林淮煜正托着下巴，假装认真听课，嘴角却藏不住上扬的弧度。
他攥着纸条，犹豫片刻，又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要是被周主任发现，你就完蛋了】。纸团被他用力掷回去，却在半路被陈暮截住。红发少年怪叫一声：“哟！学霸和煜哥传小纸条！写的什么情诗啊？”
“滚！”林淮煜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周主任的粉笔“啪”地折断在黑板上。秦悸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听见林淮煜面不改色地胡诌：“老师，陈暮说您的三角板比圆规还好用！”
教室里爆发出哄笑，周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都给我安静！下课全部罚抄公式！”他转身继续板书，没注意到林淮煜偷偷冲秦悸宇比了个胜利手势，金属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第二节课的英语课，两人学乖了。林淮煜把纸条夹在课本里，假装请教问题，悄悄推到秦悸宇桌上。这次纸条上画着简笔画：戴方框眼镜的小人被恐龙追着跑，红发小人举着草莓蛋糕挡在前面，配文写着【别怕，我保护你】。
秦悸宇咬着嘴唇忍住笑，在纸条背面画了个生气的表情，又添上：【幼稚】。正要推回去，突然感觉后颈一热。林淮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呼吸喷在他耳畔：“学霸画的小人，耳朵怎么红了？”
“要你管！”秦悸宇慌乱地把纸条塞进抽屉，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透明的水渍迅速在课桌上蔓延，浸湿了林淮煜的课本。少年不但没生气，反而抽出纸巾仔细擦拭，指尖不经意擦过秦悸宇的手背：“下次换我给你画。”
放学铃声响起时，秦悸宇刚收拾好书包，就被林淮煜拽住手腕。少年跑得气喘吁吁，黑色头发乱糟糟的：“快跟我来！”穿过空荡荡的走廊，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潮湿的晚风裹挟着蔷薇花香扑面而来。
天台上，几个气球晃晃悠悠飘着，气球绳上系着便利贴，每一张都写着不同的话：【学霸今天也超帅】【明天早餐想吃什么】【下次一起去看星星】。林淮煜挠了挠头，耳尖泛红：“本来想布置得更浪漫点，结果被赵凌川搞砸了一半……”
话没说完，秦悸宇已经伸手触碰其中一个气球。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侧脸上，把睫毛染成金色。林淮煜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课桌下传递的每一张纸条，课堂上偷瞄的每一眼，都比不上此刻天台的风，温柔地吹开了彼此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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