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闭眼——干脆装死。
随后,闻人月猛然想起,他们两人已经双双落入凡间,不在天庭之中了。
天书将他们下放到了哪个时间点?
他们现在又是在哪里?
在闻人月终于打算睁眼时,杨岁卿正巧转过身。
他伸手过来,正要摸上闻人月的眼睛,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人声。他手掌向上,虚虚按在闻人月额头上,顺带盖住了他的双眼。
原来师尊知道自己醒了,但似乎出于某种原因,他还不能睁开眼……
师尊的掌心略有些凉。闻人月忍住眨眼的冲动,继续装睡。
屋门先是被人用手肘肘了两下,杨岁卿刚要起身去开门,谁想到那门已经砰地被人用脚踹开了,他又坐了回去。
似乎有人把一个盛满水的木盆重重放在了桌上,咣地一声。
同时,一个嗓门很大的大娘开口说话:“杨大夫,你那学徒如何了?”
杨大夫?那是谁?师尊何时成了大夫?
闻人月闭着眼专注地听,他耳力天生敏锐,几乎感觉那大娘的声音是冲着他耳朵在喊话。
他在杨岁卿掌心里微微皱了眉,眉间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抚平。
“他高烧未退,但比昨日好些了。”杨岁卿收回了手,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一流,他言语间略带歉意,“大娘,多谢收留。我们可能还需再叨扰一段时日。”
“没事,没事,你们就住着呗!我们家这空房多。”
大娘搓好了冷巾递过来,杨岁卿接了,仔细覆在闻人月额头上。
大娘问:“大夫……那我家小女的病?真能治?”
“……”杨岁卿先是沉默了片刻,等大娘深呼吸几个来回后,恢复了笃定,“可治,先按我开的药方吃着。待我这徒弟身体恢复了,我们一同去后山上找找药材。若找到合适的草药,凑出一副药给你。”
闻人月忽然回想起,他以前生病去抓药时,那些年老大夫也喜欢说话大喘气,师尊做大夫的言行举止,还真是像模像样。
“那太好了!”大娘声音有些哽咽,“谢谢……谢谢大夫,我去厨房看看锅里熬的药。”
大娘迅速走了。她一关门,闻人月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冷巾滑落在他胸襟,冰得他立刻扯在了手里:“师尊,你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就在昨日。”杨岁卿自然拿过他手里的冷巾放回木盆,淡然道。
他终于把袖子束成了一个看不见断裂布料的样子:“下界后,你趴在这户人家的门槛上睡得太沉,怎么都推不醒。我只好随意编了个理由。如今你我是赤脚大夫和学徒,别露馅了。”
“哦……我记着了。”
“师尊,你下界时竟然是醒着的?”
闻人月想起那阵黑沉沉的下坠感,打了个寒颤。
“嗯。”
“那……”闻人月压低声音问,“师尊为什么要伪装一个大夫?听你刚刚说的,还打算给小孩子开药方去抓药?”
在文泉司干了几天活,从来没看到杨岁卿露过这一手绝活。
莫非……他师尊是个隐藏的绝世药师?
“我随身带着一些仙草,煮一煮对孩子无害的。”杨岁卿皱了眉,“说明情况有些费口舌。你能下地的话,随我一道来看看便知。”
闻人月历经黑沉长梦,现下身体已经自行适应了,他成仙不久,因而再回凡躯,竟也没有什么不适应。
闻人月利索地跳下床榻,跟着杨岁卿一起推门走到院中。
一方小院子里,养着三两鸡鸭,统统挤在破烂的藩篱中。地上散落着几把农具,主人家似乎是想起哪把用哪把,木柄上已生了霉点,皆是锈迹斑斑的模样。绕着天井的位置摆了不少花盆,但盆土干得开裂,花草已枯黄得看不出品种。
远处门口趴着一只老黄狗,见了他俩出房门,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没多作搭理。闻人月发现它身上有些陈年抓痕,不知是怎么来的。
浓浓的药味从院落的另一角袭来,仙草与不知什么东西煮在了一起,原本清香的味道也变得让人难以容忍。
闻人月远远望了一眼,那位大娘好像在厨房的小凳上睡着了,头顶在身后的墙上,双臂抱在胸前,很是操劳的模样。
院里很安静,周遭的墙垒得很高,一眼望去,阳光只能通过天井溜个边钻进来,院中显得有些阴暗逼仄。
这里处处都显出这户人家的清贫。
闻人月绕过那些农具,既然身后杨岁卿也没出声阻止,他便慢慢靠近了院中除了老黄狗以外的活物——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
她手里正摆弄着什么东西,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疯夫子家里也常有小孩来访,自从教好闻人月
喜欢师尊他有点奇怪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师尊他有点奇怪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