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月缓过神来,不知为何自己竟能在一刹那参悟这本书。
杨岁卿一直倚在门边看着他,等闻人月回神时,一道仙法打在堂前两扇门上。
门阖上了。
“收收下巴,不必惊奇,任何人都能参悟《金牒天书》。”
“……哦。”
闻人月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一进来就让他参悟神器,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即将横行仙界的命定之人。
“师尊,那你让我抬头看它做什么?”
杨岁卿没回应,他走到文泉司书案前,从笔架上取下一根毛笔,仙法稍纵即逝,当他递给闻人月时,那上面已刻上了“映月”二字。
“你拿着这根毛笔,试着催动仙法……你是我门下第一任亲传徒弟。你的仙元如果无法与《金牒天书》共鸣,我便向天帝自请取缔文泉司。”
“啊?这是为何?”
闻人月有点小得意了。
原来自己这么重要的吗?
杨岁卿续道:“当年,天帝赐我一方神器助我创立文泉司,汇录三界文册,那神器正是这本《金牒天书》。凡是这周围被天书牵引的文册,里面的文字皆可永世留存于其中文脉之内。”
“师尊,这里似乎有一些书册,并未受到牵引啊……”
闻人月望向那些绕行在天书周围的书籍,它们孤零零地浮在祥云之外,游离于那些光束外。
甚至有些书缺损书页,还有一些书缓缓显出了被火燎过的痕迹。
“这些无法收录的书册,都是凡间书籍。”杨岁卿拿下一本递给闻人月,“凡间的书籍最容易受到外力影响,火烧原本,或是损毁摹本,这本书就会失传。”
闻人月看着那本书的封皮,那是一本经典的《论语》,他小时候曾念过的。
杨岁卿专注地看过来,说:“我这些年,已将仙界与妖界的书籍都牵引入文脉之内,但凡间书籍,我却难以收录。我道任何人可参悟天书,可这‘任何人’里,不包括我。”
“这是什么道理?师尊只需将这道光用仙法引至这本书上,不就可以收录进天书里了吗?”
杨岁卿缓缓摇头:“神器与我仙元相连,所有文脉的因果都担我一人身上。仙与妖皆为修士,牵引他们的文思时,不会动用我的仙元。然而凡人的文思太过杂乱,当我收录这本书时,我需帮助天书‘看’这本书,文字才能汇入文脉。”
“若只需要‘看’,那还算好,以这本书为例。”
杨岁卿拿下了一本被火烧过的书籍,这本书泛着淡淡的金光,受到天书的牵引。
“此书曾是一桃花妖所写,后来遭遇了妖火,若放在凡间,这本书一定会失传……你现在试着用仙法来烧这本书。”
“我来烧?”闻人月神情难免有些犹豫,但他看到师尊那样笃定的神色,催动新拿到的毛笔仙器,打着了一团仙火,扑向那本书。
书一瞬间被点燃,但牵引的那道金光同时震颤,在光影之中,闻人月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仙人之影,他掐灭了这道火焰。
“师尊,这是……你?”闻人月惊道。
杨岁卿答:“是,受到《金牒天书》护佑的书册,在即将失传之时,当即支取我的仙元,幻化出一个‘我’。当时受到天书操纵的仙人之影,也曾像今天一样,救下了这本书。”
“如果收录的书册足够多,这世间岂不是会有无数个师尊的仙影出现?”
“仙影并非我本人,只是消耗我的仙元,去看护文脉内的书册。”
杨岁卿望着浮在空中的书册典籍,缓声道:“但是,凡间的书籍是个例外。当年我征战天南边界,身上已背负了许多妖兽的恶念与因果。我曾试过,如果我想要辑录凡尘书籍,便会让这些写书的凡人受到恶念污染。”
闻人月蹙眉看向杨岁卿:“神器也无法超脱因果之外吗?虽然是师尊的仙影在卫护凡间作者的心血,你却间接与他们产生了因果关联。”
“正是如此,那些妖兽的残余怨念,也可能会一并传入凡间。如今这文泉司内的凡间文册无数,天书却执意不肯让我辑录凡间书籍。但或许你可以试试……”
“我?”闻人月犹豫问。
“你没杀过生。”
杨岁卿说着“杀生”,好像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师尊……我杀过鸡,也杀过鱼。”
“你那不算杀生。”
杨岁卿用石剑的末端推了他一把,闻人月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沐浴在《金牒天书》的金光之下。
“师尊,我现在要做什么?”
“站着,别动。”
上古神器的金束包裹着闻人月,在他面前降下了一本书册,上面写着《狐皮仙人》。
很显然,这是一本凡尘话本。
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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