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在潭中之时,长生极其不喜他去雪山。原因无他,只因他渴了饿了馋了也不下山,只着了山君一声高一声唤人过来伺候他。长生轻功又不好,耐力也差,往返一趟累得要命。
后来姚玉璃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指派了山君一趟趟地叼了软布包好的食盒来回奔波。
若不是长生不爱练功,这雪山虽远不及那寒潭之功,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
月宁一个闪身掠上山顶的时候,姚玉璃正倚靠在她“娘”身边,宽衣大袖地站在风口,任那狂风如何呼啸,他自巍然不动。
一身暗绿色的衣衫,更衬得他有玉山之美。
疾风吹得外衫猎猎作响,袖口鼓胀起来又慢慢扁了下去紧紧贴合着身子,也更显身量颀长。
黑发张牙舞爪地随风乱舞,浓郁的眉眼,红冽的唇。
不似在人间。
月宁的目光不自觉被他吸引,怔怔地看着他愣神。
她自有记忆以来,姚玉璃就等同于美字本身,最直观的,震撼的,动人心弦的美。
美人嘴刁,长生为了吊着他来“擦屁股”,逐渐练出了一手好厨艺,而针线这等需要安静坐着的精细活,他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坐了没一会儿就好似屁股上长了钉子。
春风楼送来的又全都是些布料,大大小小四人等着穿衣,姚玉璃无奈做了几年裁缝,他曾寄希望于月宁,女儿家家须得会些女红吧?
姚玉璃教了。
月宁也学了。
女红只学会了皮毛,一套针法倒是习得渐入佳境。
一直到现在,也还是姚玉璃一手包办,三人穿什么,全凭他的喜好。
素雅的颜色,简洁大方的样式。
其实也就是......怎么省事怎么来。
那半年也不是全无收获,月宁按着书册所教至少学会了制小衣。
月宁今日也着绿色外袍,与姚玉璃那件一大一小,一模一样,行走间俏似另一个小版的姚玉璃。
待她走近,姚玉璃侧过脸,睨了一眼过来,“怎么过来了?”
这一出声,他周身添了人气变得活泛了起来。
回了人间。
月宁直视了过去,答:“父亲来了信。”
“信?”姚玉璃微微皱眉,摩挲着食指,“清平说什么?”
月宁:“月女。”
姚玉璃:“旁的呢?”
月宁摇了摇头。
姚玉璃伸了手过来,“信呢?拿来我看看!”
这信到了姚玉璃手中,他只看了一眼就松了手。
小小的一块描摹纸,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不开口,月宁就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等来了一句:“宁儿可曾想过要嫁人?”
他的眼里平静无波,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但又莫名感觉他像是是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东西。
月宁回身望去,目之所及空荡荡的,只有皑皑白雪绵延到远处,彷佛连上了天。
灵光一闪,月宁觉得好似抓住了什么,问道:“需要我嫁人吗?”
姚玉璃沉默了一会儿,说:“也可不嫁。”
那就是需要她嫁了。
月宁又问:“要我嫁给谁呢?”
是啊,要嫁给谁呢?林星之事还未明了,她能不能活也是未知,娶她做什么呢?图这红白之事一起办了好省事儿吗?
“先回吧,待明日......最晚后日就能知晓你要嫁与谁了。”
月宁点了点头,原来是要等小红来定她要嫁给谁。
嫁人与否由不得她选,由得这“月女”二字。
这夫君是谁由不得她选,也由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由得小红捎来的另一些字。
月宁将要嫁作人妇,既无欣喜也无烦忧,只想象着母亲亲手纳的那双鞋,到底有多好看。
也着不得急,母亲既是说了让她嫁人的时候穿,到时候自能瞧见。
月宁上山之时急匆匆的,半炷香就登了顶,回去的时候心中无事,就慢悠悠地下山赏了一路美景。
长生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那说书先生到底死了没,跑走了又悄摸摸地回来,瞧见青竹没在,这才放心大胆地坐在窗棂上眼巴巴地等着月宁回来。
这一等,等的饭都热过一回,才瞧见她慢悠悠地走了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好宁儿,我师兄这回说了什么?可曾提了那说书先生?要我说,那先生就是傻,就是去一趟张府又如何?他......”
月宁有些好奇长生为何如此在意那说书先生,既然他想知道,就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他:“父亲并未提及那说书先生,但他一介布衣无权无势,能得张府的小姐青眼,既是他不愿又如何避的过,若是抵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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