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不丁一阵眩晕袭来,月宁立刻停下步子紧闭双眼。目不能视,听觉则更加敏锐,不知南北东西的风声,各处的虫声鸟鸣都被无限放大,就连不远处的暗河轻柔的流淌都好似冰川下波涛汹涌的浪潮。
头晕目眩中竟又喷出一口血来。
无数嘈杂的声音交织着宛如鬼啸般齐齐穿过耳膜撞入脑海。
烈火灼心般的胸口更像是浇入了一捧油,“砰”,炸开,顺着五脏六腑烧了起来。
额头鼻尖很快沁出了一层汗,口鼻亦慢慢溢出鲜血,鲜红的血顺着唇角与湿汗相逢,交融在一起滴落下去。
千横沿着筋脉悄然运转。
不知运转了多少周天,这股刚起就有燎原之势的反噬才渐渐歇下。
在潭中撑上几天已是不易,又得此两遭更像是去了半条命,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周身被汗打湿,前襟更是湿红一片,衣衫粘粘腻腻的糊在身上,山风吹着,透骨的凉,转瞬又被千横翻腾着驱逐。
捏起袖口擦了把脸,盯着袖口被浸染的大片水红有些走神,近来每况愈下,进展神速,离别的时候怕是近在眼前了。
月宁垂眸打量了下身前和袖口,确定那几片水红干了以后并不打眼,抬手拆了有些散开的发髻,简单束了道马尾折了半截树枝盘了起来。
随即探出纤长的两指捏中松松垮垮挂在右腕间由细线网织而成的一串手链,略一施力,捏爆了其中一颗珠子。
几滴无色的药汁随之爆开,鼻息间清苦的药味弥漫开来,驱散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随着药味渐浓,心绪愈加清明。
腕间的珠子是前年苦夏时制成,是姚玉璃无意中在古书上翻到了合香珠的制做之法,运用此法所制成的香珠遇冬不干裂,遇夏不变形,就取了其技法的巧处做了些藏着醒神静心药水的珠子给她带在身上。
初始足有两圈之多,如今又少了一颗,紧了紧线,一圈倒是更合适了些。
刚系好线结,远处有动静传来,且在飞快地向这边靠近。
须臾间,一头吊睛白额虎慌不择路地从不远处的林间窜了出来。
“快拦住它!”
长生紧随其后风风火火地追了出来,掠过月宁身边时鞋都跑掉了一只,边跑边喊:“快快!宁儿快帮我拦它呀!姚玉璃答应我可以取一盏它的血!这孽畜怎得跑这样快!”
“小师叔先穿上鞋!”月宁弯腰捡了鞋拎着,不敢再运功,提了口气拔腿追了上去。
片刻后,二人气喘吁吁地围着一棵腰粗的树坐下了,月宁抬手把鞋递了过去,“小......小师叔,先......先......穿上鞋罢!”
长生抬头看了看趴卧在大树杈上悠哉舔毛的山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低头穿鞋,“你那功力修成了是放着看的吗?还不快把它弄下来,再耽搁那人怕是真的要成跛子了!”
方才山君一声高一声催得那般急,她用来赶路就差点走不出这片山头,哪里还敢用内功,自顾喘匀了气,抬头冲着树上的山君威逼利诱,吆喝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疑惑地问道:“谁?谁要成跛子了?姚玉璃要成跛子了?”
刚物归原主的鞋又被长生甩了过来,“我看你是在那潭里泡傻了!你见他受过伤?还是泡聋了?昨儿个我在洞口喊得撕心裂肺这么大声你没听着?连你爹都听着了还爬出来听了几句呢!我可告诉你,我不是怕它我才走了,我......”
......
原是他当了这么些年的老妈子,满山到处晃悠着捡受伤的动物捡惯了,这次意外发挥,捡回个人。
还是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姚玉璃总说,万事讲究一个缘字,缘分到了,那有缘之人自会前来,无缘你去请之也是无用。
这许多年过去,离恨天终于首度出现了有缘之人。
长生看到那有缘人的时候,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驮着他在山脚下的迷阵中原地转圈,既不肯离去,又进之无门。
那马儿周身毛发顺滑油亮,体格匀称健硕,细看那马腿上还生有传闻中能通灵的夜眼,怪不得能找到这里。
日常被老妈子心支配的长生,眼睛里根本就见不得有谁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当即不管不顾地快步走了过去,那马儿毫无警惕之举反而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长生的臂膀。
自小不亲活物的他被这么一蹭,登时被蹭得心花怒放,蹭得不知今昔几何,蹭得心里直怕这好马儿跑了,麻溜地连马带人捡了回来。
捡回了人看他伤势真的有点重,心里又怕自己能救死他,就看在好马儿的面子上搬出了姚玉璃。
姚玉璃歪着鼻子坐在一旁满脸写着不情又不愿,但又委实抵不住长生哀求,敷衍地探出一指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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