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要去华国一趟。”
虞昭的声音在空旷的王座厅内回荡，惊起了窗外栖息的金丝雀。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银白的睫毛下投出斑驳的阴影，像是给那张与莱琳娜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蒙上了一层破碎的面纱。
国王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权杖，青筋在苍老的皮肤下蜿蜒如蚯蚓。
二十年前的雨夜，那个有着同样清冷嗓音的少女也是这样站在王座前，发梢还滴着雨水：“哥哥，我要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国王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权杖底端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刻痕，“你一定会走上这条路的。”
虞昭注视着老人颤抖的眼睑下滚动的泪光，忽然想起玩家曾说过的话——“你们NPC连悲伤的算法都这么逼真吗？”
就像冰刃破开凝固的时空。他倚在机械门框边，日光顺着银发流淌到军装立领上，将脖颈处淡青血管照得宛如琉璃裂纹。
国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虞昭看见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奇异的涟漪，仿佛透过自己在凝视某个消逝的幽灵。
“我知道，你一定会走上这条路的。”
虞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艾萨克已经走了。
太子留下的玫瑰还在水晶瓶里盛放，虞昭却觉得房间前所未有的空旷。他解开军装领扣，任由银发散落肩头，赤脚踩过满地月光。
华国……
指尖抚过战术屏上闪烁的陌生星域图，那是玩家绝不会涉足的空白地带。《星河霸权》的主线从未提及这个古老国度，就像系统刻意抹去了某些代码。
“权限不足。”
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华国在现在被提起是绝对不正常的——主线目前只推进了三分之一不到。
难道是因为玩家不在他身边吗？为什么他没有被系统阻止。
还是说世界意识、游戏系统也想让他探索这具身体的身世。
虞昭当时听完国王——他母亲的哥哥说的话，就像是听了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一样平静。
但此时，一阵阵如海啸般强大如雨点般频繁的情绪吞没了他内心的干涸大陆。
窗外传来机械夜莺的哀鸣，虞昭将脸埋进掌心，感受到液体从指缝渗出。他分不清这是仿生泪腺的故障，还是某个雨夜贫民窟里永远擦不净的雨水。
————
皇宫的卧室浸在冷蓝色的幽光里，虞昭斜倚在软榻上，银白的长发如月华倾泻，发尾垂落在黑丝绒睡袍的褶皱间。他屈起一条腿，赤足踩在波斯地毯的蔷薇纹样上，足弓绷出优美的弧线——这是玩家曾偷偷截图过无数次的姿势。
指尖轻触悬浮光屏，蓝光在他脸上切割出冰冷的几何阴影。当搜索栏弹出玩家那个蠢兮兮的Q版凤凰头像时，虞昭突然抿紧了唇——睡袍领口随着动作滑开，露出锁骨。
说来有些搞笑，他和玩家并肩作战这么久，其实还没有一个联系方式。
虞昭的头像和昵称都是初始，他突然想到玩家可能会认不出他是谁，连忙在添加信息上打了几个字“我是虞昭”。
——虞昭是反抗军的指挥官的事情，其实是一个机密。在基地玩家和士兵都是用他的代号称呼他。
在添加信息框输入“我是虞昭”时，他忽然想起玩家总抱怨NPC头像太死板。鬼使神差地，虞昭将终端对准自己。
全息镜头里的美人裹着松散的睡袍，银睫低垂，唇色因失血略显苍白。他微微蹙眉调整角度，发丝扫过锁骨，最终定格在欲言又止的瞬间——像是被惊扰的夜蝶，又像蓄势待发的猎手。
“叮——”
提示音几乎在发送请求的刹那响起。虞昭的足尖无意识蜷起，碾碎了地毯上的金线蔷薇。
烬星反抗军基地，正在主持会议的玩家突然浑身一震。
全息沙盘上，象征联邦舰队的红点还在闪烁，他的瞳孔却已失焦。左手死死掐住大腿，右手颤抖着点开突然弹出的消息——
黑丝绒、银月华、破碎的他。
“操！”
战术笔在掌心断成两截，玩家猛地站起，撞翻了星域模型。在将领们惊恐的注视中，他扯开领带一脚踹开舱门：“急事！休会！”
【AAA专业打联邦鸟人：昭昭？？？】
（消息撤回）
【AAA专业打联邦鸟人：指挥官？？？】
（消息撤回）
【AAA专业打联邦鸟人：您需要支援吗？】
虞昭挑眉看着不断跳动的“正在输入中”，突然觉得这个凤凰头像在冒傻气。当第十七个撤回提示闪过时，他屈指敲出一行字：
【用户jsbwxi112：自拍.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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