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试试。”
短短几句将会客室里的气氛降到零度，连沉默都成了交锋。
片刻后，范听澜笑笑，往前靠了靠双臂交叠撑在桌上，他看着对面的人缓缓开口：“你这么说的话我也确实挺好奇，江医生，请问您要怎么，帮我把记忆恢复呢？”
对于江昭说的话范听澜是完全不信的，哪怕换成其他任何人他都不会信，更何况是江昭。
而江昭早就猜到他不会信，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江昭脸上带了些严肃，解释道：“虽然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但你毕竟亲身经历过，那些记忆还是会停留在脑海里，只是你没法把它们找到并调出来而已。”
闻言，范听澜抬抬眉，像是在问：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帮你找到它们。”江昭语气肯定，说：“让我试试。”
江昭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让范听澜有些动容，他舔了下犬齿，犹豫后抬眸看向了对面的人。
……
“你先闭上眼睛，然后，尽量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范听澜慵懒地靠上椅背，双臂环抱胸前，双腿交叠闭上了眼。
会客室的隔音效果本就很好，再加上眼前的一切都陷入黑暗，这使得江昭的声音被衬托的无比清晰。
“你可以试着回想一下，昨晚我给你打了个电话，告诉你那些药该吃多少，而你也确实吃了。”江昭仿佛羽毛般轻柔的话音传进范听澜的耳朵，让他不禁觉得有些痒。
江昭轻声问：“电话挂了后，你有睡着吗？”
“这都什么破问题？你就不知道问点有用的？”范听澜忍不住开口，但并没有得到江昭的回应，他烦躁地重重吸了口气，语气很是不耐烦地说：“是睡着了，但也没多大用处，没一会儿就醒了。”
江昭视线停在空中想了想，回过神问：“你说“没一会儿”，那你醒来后应该看了手机、手表这种带时间的东西，那上面显示的数字是多少？”
范听澜根据他的话回想当时的场景，片刻后道：“两点多……应该是四十五十左右，我当时还想怎么才三点，后来再尝试睡觉就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
“嗯，然后你发现睡不着后就出了门，你要去哪呢？是想去做什么吗？”江昭问。
“酒吧，”这次范听澜回的比较快，“反正也睡不着，就想出去喝点。”
江昭先是从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出发，让他脑海里重现当时的场景并逐渐联想到车祸前的部分。
“你在去酒吧的路上经过了一条路，道路两旁都是挂满彩灯的树，当时可能没有太多车比较安静，但你开着开着，就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渐渐的，范听澜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熟悉的画面，连江昭的声音都成了背景板。
范听澜努力回想，好像是……面前的一切都变模糊了，一开始可能还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但后来就像是周身被蒙上了一层屏障，像是突然间掉进了水里。
然后……意识渐渐麻木。范听澜说，他看见他自己在开车，就像是灵魂飘在半空旁观着自己的一切，并且还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然后……好像就撞了。
这一番话说完范听澜自己都觉得荒谬，他们会不会把他当成疯子，然后再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呢？
但江昭听完并没有露出类似不解的表情，只是思考着点点头，语气也没什么起伏道：“好，我知道了。”
会客室的监控随时拍着他们的动作和谈话，江昭留范听澜在这等自己则出去找那位警官，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范听澜自嘲的想，他或许就不应该跟江昭说这些，江昭现在去找了警察，一定是去说范听澜是个精神病，再把他抓起来。
反正，也是他活该……
江昭跟满脸疑惑的警官解释，范听澜的情况应该是发生了人格解体。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还是比较常见的，应该跟他最近睡眠不足有很大关系。
听了江昭的一番解释后，他们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还是告诫以后出门最好有人陪同，这次是运气好没有受严重的伤，但毕竟谁也说不准以后。
江昭应下回去找范听澜，一推开门见他还是一开始那个姿势，走上前发现他的脸色比刚开始更难看了。
江昭把双手插进口袋，看着他，“走吧，我送你回家。”
闻言，范听澜眉头一皱，转过头满脸疑惑，“回家？”
“不然呢？也不能一直在这打扰人家工作吧。”江昭说。
见范听澜依然没动作，江昭继续说：“我跟他们解释过了，你这样的情况很正常，起码对你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以后要多加注意，谨遵医嘱，避免这样的情况再发生。”
江昭看出了范听澜神色中的复杂，也理解他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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