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曲逃跑之前在房间内留下一封信,大意是感谢鹤言宗的栽培,他多年止步内门,思多成疾,原谅他不告而别下山历练,归期不定。
有这样一封信在,谢云流倒省去为向小曲之死善后的麻烦。
灵府在愈灵散温养期间,不宜动用灵力,他为杀人破例,隐隐作痛的火烧感席卷重来。
回到房内,谢云流脱下染过血的外衣,意识沉进灵府中探查状况。
灵府依旧荒芜,俞灵散也只是在灵府中形成滋润的雨水,再次动用灵力后,俞灵散的功效彻底消失。
寻找山淮灵芝迫在眉睫。
谢云流意识刚入灵府不久,灼人的黑雾将他包裹,大片荒芜消失,眼前出现静谧清幽的庭院。
灵府的幻象又变了。
谢云流的身量变矮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约莫是他十七岁的时候,他又看向四周,心中明悟,此次幻象为三百年前谢家的宅邸。
斜阳为庭院镀上一层微光,谢云流视线从地间及膝的积雪落到雕花朱栏,神色平静。
“二哥,你怎么跑外面来了,你不怕冷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穿得很厚实,她裹着火狐斗篷,一脚踩进了厚实的雪地里,朝谢云流走来。
谢灵婉的小手拉起谢云流冰凉的手指,顿时蹙起眉,她才十岁,嗓音十分稚嫩,说的话却像小大人一样,将她身上的小斗篷抖开,踮起脚尖施法术,披在谢云流的肩膀上。
“你有寒症还出来乱跑,一会娘又要骂你,我可不会帮你!”
谢云流披着妹妹的小斗篷,俯下身将谢灵婉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右臂上,看向谢灵婉松散的总角,用左手帮她梳理,嗓音略干涩,“爹娘呢?”
“锻兵会的人来了,娘去和他们谈生意,爹带大哥去北海寻本命剑了,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你得风寒了吗?声音这么哑?”谢灵婉又生气又心疼,“呐呐,我就说吧!”
“哥哥没有得风寒。”谢云流抱着谢灵婉往屋内走,不料飘雪越来越大,风暴裹挟着雪子,愈刮愈烈。
谢云流睫毛结了层霜,呼吸聚成白雾,双腿深陷雪中,膝盖以下仿佛坠着千斤铁锁,每挪动半寸,都像在黏稠的泥沼中挣扎。
居所近在眼前,走起来却仿佛没有尽头,甚至越来越远,灵府幻像内的谢云流没有灵力,身似凡人,于暴风雪下寸步难行。
他死死护住怀中年幼的谢灵婉,将大半风雪都揽到自己身上。
“二哥,放我下来吧,你抱着我走不动的。”谢灵婉闷在谢云流怀里,揪着二哥的衣领,仰起头露出一双满怀担心的眼。
“抱得动,很快就到了。”
“可你的寒症经不起这样折腾。”谢灵婉扭着身体挣扎,急地要出来帮谢云流。
“乖乖呆着。”
“你会死的……”
“我不会死。”谢云流轻声安抚谢灵婉,扯过披风把她盖得更实,不让一丝风雪浸入其中。
“真的吗?”女孩突然笑起来,孩童天真的咯咯笑声逐渐拔高成尖锐刺耳长笑,尾音像是断线风筝般飘忽不定。
“噗呲——”一柄短刀穿透谢云流的心脏,顷刻间见血,胸膛顿时晕开大片红晕,和火红的披风交相辉映,形成一体。
谢云流低头看向剧烈疼痛的胸口,怀中的妹妹恢复正常,神情懵懂,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干了什么。
“二哥,我、我不知道,我不想杀你。”谢灵婉立刻扔掉手中的匕首,好像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她擦着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血,语调带哭腔,手足无措。
谢云流走到屋檐下,将谢灵婉放下来,神色不变,抚了抚谢灵婉的额发,解开披风又给她披上,“哥哥不怪你。”
“哥哥能见到灵婉就很高兴。”
【二哥,外头下了大雪,你又不能出去啦,不过没关系,灵婉今日在家中陪你。】
【二哥,我又学了一招,名叫火凤燃天,你快看!我学的对不对?我是不是很厉害哼哼。】
【我要变强,我要打遍天下无敌手。二哥你放心,你不用修炼了,以后灵婉保护你。】
【你们都是坏人,都走开啊!滚啊!我要烧死你们!】
【哥哥我好害怕,哥哥救我!!!】
谢云流的意识从灵府中脱离,耳边仿佛还听到谢灵婉撕心裂肺地哭着喊哥哥。
卫珩走到师尊的住处,并不冒然上前,他扶着墙,在海棠门外站了一会。
化神期修士感知惊人,他站这好一会儿,师尊也没发现,那定是已经睡下,虽说来的路上想好绝不打扰师尊休息,但到了这儿,就忍不住再靠近一步。
他走到师尊的门前,一门之隔,卫珩坐在门口的廊上,预备坐一夜,忽然听见里头声响,像是人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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