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指尖用力的抓着浴桶边缘,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左眉尾那颗痣随着他紧蹙的眉峰微微颤动,无声地诉说着这磨人的痛楚。
深吸几口气,谢辞快速地清理过后,拿过屏风上干净的外袍,随意一穿,脚步虚浮的向屋外走去。
刚打开门,冬日的冷风便吹的谢辞猛的瑟缩一下,一直守在门外的穆铭,看见谢辞穿的这般单薄,急忙把厚重的狐裘披风披在了谢辞身上,关切的开口:“公子,您身上还带伤,别染了风寒。”
谢辞没答话,声音因疼痛颤抖道:“扶我回去吧。”
穆铭扶着谢辞趴在床上后,仔细地给那因为被热水浸泡的发白的伤处,重新上过药后,刚准备起身告退,便听见谢辞语气虚弱却坚定的说:“你明日去备辆马车,带上那两坛金陵春,跟我去找沈砚。”
“公子,阁主那边怎么交代?还有您的伤……”穆铭担忧的想劝谢辞。
谢辞却不以为意道:“我哥那边就说,我躺的实在无聊,出去散心了。”
看着穆铭神色纠结,不耐的挥手:“行了,按我说的去做。”
说完便不再理会穆铭,拿着沈砚之前画的那柄扇子,把玩起来。
穆铭只得喏喏应声,无奈退下。
次日,谢辞用过午膳,便让穆棱传话给谢珩,只说自己出去散心后,直接带着穆铭出门了。
马车颠簸了三日有余,抵达沈砚所在的小镇时已是亥时。
夜色深浓,寒气侵骨。谢辞扶着穆铭的手踉跄下车,一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他眼神狠狠扫向穆铭,声音里浸着连日的疲惫与不满:“你说本公子养你有何用?连驾车这等小事都做不好!”
穆铭缩着脖子,头垂得更低,心里叫苦不迭:这三日,自家公子的抱怨就没消停过,快了,说自己要颠死他,慢了,又说何时才能赶到。
自己控制着尽量快的前提下,不牵扯到公子身后的伤,还被公子骂了整整三天,自己容易吗?
这些话穆铭只敢在心里腹诽,等着自家公子发泄够了,看着谢辞的脸色,小心提议道:“公子,要不属下去找个客栈,您休息一下再去见沈公子如何?”
谢辞拧着眉,身后隐隐传来的闷痛和连日奔波的倦意到底占了上风。他烦躁地一摆手,算是默许。
客栈里,沐浴后的谢辞,侧身趴在床上,身后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大半,但连日来的颠簸,仍是胀痛难忍。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谢辞直接睡到了酉时,惬意的睁开眼,起身拿过昨日让穆铭准备的那件天青色的锦袍。
锦袍上暗绣着淡银色的云纹,低调而雅致。他慢条斯理地换上,又取过一条深青色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枚质地上好的玉环,随意挽了个结,玉环轻垂膝畔,最后拿过椅子上淡墨色的狐裘拢在了身上。
这身打扮让谢辞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腰间那随意系着的腰带,透露出一点随性。那还略显苍白脸色又透露出几分文弱,连那左眉尾上的痣都透出几分雅意。
强压下因走路牵扯到伤处的胀痛后,随意用了一些膳食,便迫不及待的带着穆铭,拎着两坛金陵春,踏着渐起的暮色,走向沈砚的小院。
在快到沈砚所在的小院时,谢辞让穆铭守在暗处,自己则轻轻叩响了院门。
正在院中练着剑招的沈砚,听着这敲门声神色一凛,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
现在他握剑时,手虽然还是发抖,但是已经能牢牢握住了。
沈砚紧张的朝院门走去,心中暗想:当年那伙人不会这么快就找来了吧?边想着边用左手压在了右手发抖的腕间。
眼中厉色一闪,手腕骤然发力,长剑化作一道森冷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锐鸣,毒蛇般精准地自门缝中疾刺而出!直取门外之人的咽喉要害
门外,谢辞正欲再次抬手敲门时,身形猛的朝旁边一闪,同时,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瞬间稳稳夹住了那冰冷剑尖!
“嗡——”剑身发出不甘的悲鸣,却再难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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