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十仗,每一仗落下,谢辞都忍不住闷哼出声,脖颈处青筋凸起,苦苦熬着,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就在最后那一杖裹挟着风声即将落下的瞬间,穆棱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地猛冲进了执法堂的大门,大喊道:“住手——!”
然而,他的喊声终究慢了一步。
那裹着铁皮、沉重无比的乌木刑仗,砸在了谢辞早已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块好肉的臀腿交界处上!发出了令人心悸的闷响。
杖落之后,刑堂内一片死寂。只有谢辞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
谢辞浑身剧烈地痉挛了一下,意识在剧痛的边缘摇摇欲坠。趴在刑凳上缓了口气后,强撑着麻木的身子从刑凳上下来时,差点从上面翻下去。
穆棱见状赶忙推开赵堂主,上前搀扶住谢辞。在看到谢辞后腰到臀腿处的惨状时,心中慌了神。
谢辞见到来人是穆棱,没有看到谢珩的身影后。惨白的脸色上带了点失望,站稳后,用力推开了穆棱。
赵堂主忙从刑架上,拿过谢辞的外袍,小心地披在他的肩上。
谢辞裹了裹肩上的外袍,嗓音虚弱而沙哑,对穆棱说道:“回去告诉我哥,这五十仗我受了,一仗没少,还有,就算他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给晋王当护卫。”
说完便头也不回,脚步踉跄着走出了执法堂。穆棱想去搀扶,却被谢辞狠狠一掌推开,冲他低吼道:“滚!”
穆棱望着谢辞踉跄离去的背影,让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阁主知道后,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一旁脸色惨白、如同被抽走了魂的赵堂主,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谁让你下这么重的手?!你自己找死,还要拉上我垫背?!” 吼完,不等赵堂主有任何反应,便心急如焚地冲出门去追谢辞。
赵堂主被穆棱那淬了毒般的话语惊醒,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只剩下无意识的嗫嚅:“完了…全完了…我这条命…到头了…”
追出来的穆棱,看到谢辞皱着眉,扶着树干低声喘气。赶忙单膝跪在谢辞身旁,小心翼翼道:“二公子,还是属下背您回去吧?”
谢辞低头看着他本想拒绝,可稍微一动,身后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现在全凭意志撑着,还真不一定能走回去。犹豫了几下,还是俯身趴在了穆棱的背上。
穆棱的耳边,时不时传来背上谢辞压抑的吸气声。正午的阳光照在谢辞惨白的脸上,左眉尾上的痣,随着他紧皱地眉头颤动。
穆棱心里急得恨不能直接飞到谢辞院中,但又怕自己动作太大,牵扯到谢辞身后的伤。终于到了谢辞住的庭院后,穆棱也紧张地出了一身薄汗。
在院中照料谢辞种植地毒花毒草的穆铭,看到穆棱背着谢辞进来,而谢辞面色惨白后,急忙扔下手中的水瓢。
一边把屋门打开,一边焦急的询问:“这是怎么了?一个时辰前出去时还好好的?”
穆棱没回答他,而是低声说道:“你去打点温水,和几块干净的布,二公子身后伤的很重。”
穆铭闻言,顾不上其他,赶紧按着穆棱说的去准备。
穆棱轻轻地把谢辞放下来,刚扶着谢辞趴在床上,穆铭就拿着东西进来了。又朝着穆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穆棱刚要回答他,谢辞却在他之前,虚弱而疲惫的开口:“穆铭,你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听见自家公子虚弱的声音,穆铭蹲在床边,开口时声音带着哭腔:“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谢辞却闭了闭眼,不愿在多说一句。
穆棱声音低沉,简短的概括:“二公子跟阁主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吵了一架,之后二公子便去执法堂领了五十刑仗。”
“什么?!五十刑仗?”穆铭惊呼出声。猛然起身,脸上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声音颤抖“是阁主亲自下的令?”
“我不知道,”穆棱摇了摇头,接着道:“你帮二公子处理一下伤,我还要回去跟阁主复命。”说完便匆匆走出了屋内。
穆铭,楞了一下神,便听见谢辞压抑的咳嗽声,赶忙端了一杯水,重新蹲下喂给谢辞。
“公子,你忍一下,属下帮您清理一下。”看到自家公子点头后,颤抖着手取下了谢辞的外袍。
在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后,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啊,阁主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啊。”
看着跪在床边哭泣的人,谢辞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你哭什么,我都快疼死了都没哭。行了,别哭了,随便帮我处理一下吧。”
穆铭点着头擦了擦眼泪,颤抖的拿过剪刀,围着伤处边缘把布料剪开。再用温热的布盖在伤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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