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听在吴氏母女耳中,有了别的理解:哪怕童家已脱籍,延寿坊崔家却也是旧主。
可在她们看来两件事并不冲突,若不是知道有这么一段情况,他们家也不会将原本想要定的死契改为五年活契。
当然,五年之后会怎样,到时候再看。
吴氏抿了抿唇,笑道:“我们自是明白小娘子的顾虑,契书只定五年,并不算是卖身为奴。”
自家女儿婚事匆忙,她们想要找曾经在权贵家做过的厨娘,但这一类的犯了事的她们看不上,没犯事的,各大牙行要有,早就被消息灵通的买走了,她们也抢不到。
这童家小娘子此刻正好出现,懂厨艺,又曾是权贵府上的家生子,从小也是被大户调教过的,虽然年岁不大,作为陪房却正正合适。
童白可不是单纯的原主,作为弱势群体的求职者,签订了劳动合同都有可能被公司拖欠工资或者遭遇不公平的待遇,何况是法治不健全的这里呢。
她可不愿意用自己的未来,赌谢家有超时代的契约精神。
没想到自己报出了崔家,这边还是如此锲而不舍,她这会儿也觉得有点难搞。
原本她是想着用拖字诀,但看谢家的态度,应是无用。
又想过或许偏激一点,真要逼她去做奴婢,她索性就自我了结。
反正白氏对她已然起了疑心,而她其实对于穿来这里,也不是那么满意。
可是她答应过奶奶,无论怎样,自己都会好好的活下去。
“谢夫人看重,奴……做不了主。”年方十三岁的童小娘子哪里经历过这些,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做出决定的。
吴氏看了童白许久,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嗯,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小娘子做不了主,那就让胡嬷嬷和谢嬷嬷去一趟崇贤坊,听一听你阿娘的决定。”
她是母亲,这童小娘子的娘亲也是母亲,自己尚且会为了其他的子女让娉婷牺牲,何况是这童小娘子的母亲呢?
听说他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这童小娘子下面还有两个儿郎呢。
谢娉婷看向阿娘,她没想到阿娘这般好说话,明日就要出嫁了,现在还没确定这小厨房里的陪房,她心里慌的很,微抬下巴插话道:“童小娘子是对我们开出的条件有何不满吗?”她觉得这童白有些不识好歹。
童白闻言,头垂的更低了,她当然不满,她不愿做被买卖的奴婢,但她能说出来吗?
不能。
“这样,”吴氏沉吟片刻,吩咐道:“胡嬷嬷,谢嬷嬷,你们送童小娘子现在便回去,将我们谢家的想法跟她阿娘说清楚。我们谢家惯来良善,做不出那逼人为奴之事,白纸黑字五年契约,五年后,童家二郎也有十余岁,那会儿童小娘子回到家,也正好可以安心备嫁,我们谢家也会送上一份添妆。”
这话听着好听,但童白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问白氏的主意?她都不能确定自己在谢家露出厨艺是不是有白氏在背后推力,她敢去问吗?
但是,事情并不会因为她不乐意而改变。
别说在这里了,就在法律完善和健全的后世,父母也能帮忙未成年子女代理进行一些民事行为,比如签订合同之类。
“是,夫人。”胡嬷嬷和谢嬷嬷应声道。
“童家小娘子,请,老奴这就送你回家。”胡嬷嬷也就是那慈眉善目的嬷嬷朝童白道。
“哦,慢点,差点忘记了,你们把那赏银给了小娘子。”吴氏漫不经心道:“这金镯和银裸子是我赏的,金豆子是家里老夫人赏的。”
胡嬷嬷拿出个绣着吉祥纹的绸制小袋子,倒出金镯、银裸子和两颗拇指盖大小大的金豆,熟门熟路的在童白眼前一晃,“童小娘子只要好生在小厨房当差,日后这赏便少不了。”说着,又将东西收入小袋,递给童白。
童白双手接过小袋,虽心中惶惶不安,却还是朝吴氏行了个礼,随两位嬷嬷离开这里。
等到童白她们走远后,吴氏屏退房内的其他伺候的人,板着脸对自家女儿道:“娉婷,你忘记了阿娘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了?”
谢娉婷听到这话,慌忙站起身来,脸色略白道:“阿娘的教诲娉婷不敢忘。”
“那适才你为何那般沉不住气?”吴氏言语间的严厉跟之前对童白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此次虽只是给谭员外郎做继室,那也是谢家砸了不少钱才攀附上的,谭员外郎比娉婷年岁大了不少,家中不缺子嗣,哪怕贪女儿的鲜嫩颜色又能持续几年呢?
所以当她打听到谭家人嗜美食后,便想着给娉婷陪嫁个厉害的厨娘,以求在“食”上讨好谭家。
这段时日一门心思在寻找厨娘之上,便忽略了娉婷,或许她应给大姐儿找个厉害点的嬷嬷带在身边,这样日后也能提点几句。
“阿娘,女儿…”谢娉婷低下头,“…知道错了。”
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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