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风带以南

十八天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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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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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上海,空气里浮动着梧桐絮,阳光透过片场高大的棚架洒下来,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他时常觉得心中空了一块,那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小虫子在啃食自己的心脏伴随着难以明说的呕吐感,许廿天知道他要来了,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许廿天站在人群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新书的扉页——那里印着《晚婚》的标题,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他看着片场中央,梁怀知正低头听陈典讲戏。梁怀知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额前的碎发被化妆师精心打理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棕色。

    五年过去,他的轮廓更加分明,唯独那双眼睛——许廿天想还和当年在南云村时一样的。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聚光灯下,眉目如画,和导演讨论着下一幕的走位——而导演正是当初把剧本拍在他脸上的陈典。

    周围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场记打板的声音清脆响亮,可许廿天的耳边却像是隔了一层水膜,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五年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你站在聚光灯的舞台,像那盛开的花,我躲在某个阴暗角落,像烂掉的泥巴,你的眼你的发,忘不掉就算了吧……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南云村的阁楼上,吉他碎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许廿天摔门离去时,梁怀知跪在满地的狼藉里,右手无意识地抓着那根钩住他裤脚的断弦,像是想要挽留什么,却又最终松开了手。

    那天之后,许廿天离开了南云村,带着满身的伤痕和那首被撕碎的《其实这么久没见》,一头扎进了写作的世界。

    而梁怀知……

    “Cut!这条过了!”陈典导演的声音将许廿天的思绪拉回现实。

    梁怀知微微颔首,转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却在看到许廿天的瞬间骤然凝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不在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他的发型,他的脾气,他挺起的脊梁和褪去的薄茧,当然了——还有他的眼睛。

    片场的嘈杂声远去,许廿天只听见自己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梁怀知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抿紧了。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那是许廿天曾经最熟悉的动作。

    “许老师?”一旁的助理小声提醒“您要过去打招呼吗?”

    许廿天回过神,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年许廿天离开后还是一头扎进了写作的世界,也许真的和梁怀知有关吧,自此以后他不在畏惧写作——同样父母也奈何不了他。

    许廿天回来后,许州烨手上即将要谈崩的合作真的起死回生,这更让许州烨和杨媛枝坚信许廿天就是他们的转运珠。

    而许家可能永远不知道,那个谈崩的合作最后又起死回生其实说梁家在背后推波助澜,梁志不会这样善良大方所以只有……

    他转身离开,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哑的呼唤——

    “……许廿天。”

    梁怀知想那种惊天动地犯蠢的感情一生只有一回至于后来再怎么样的崩塌都是安静的流五分钟泪然后安静的睡觉。

    梁怀知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进他的心脏。

    “文字有时候太贫瘠,有些感情太重太浓,像一团湿棉花堵在心口,你问我想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于是我看着你,突然就好想好想叹气。”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片场的灯光依旧明亮,可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整个南云村的雨季。

    梁怀知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而许廿天正是那个卖了版权的作者。

    “哎——许老师你怎么过来探班了?”陈典正拿着剧本探头看过了。

    两人早已冰释前嫌,许廿天承认他当初写的真的不好,导演这类跟艺术有关的都有自己的脾气他理解。

    陈典确实是个有眼力的好导演,上一部书的版权就是陈典买下翻拍,在这个圈子里作者的权利是很小的,可陈典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和许廿天说的上一半一半的话语权。

    两人最后与金马奖擦肩而过,不过陈典相信许廿天于是一年里两人又筹划了第二部,只是没想到男主角这个被陈典说的神秘兮兮的礼物会是梁怀知。

    几年来许廿天虽然不在娱乐圈可混的比当红明星都熟。

    写一本爆一本,一部接着一部的翻拍影视化,这几年他可谓从来没休息过,所以许廿天这个名字比梁怀知先踏入大众视野。

    当初那段被人意外发出的翻唱视频把人推向了娱乐圈。

    而意外使他爆火的视频正是当年在南云村后街酒吧,梁怀知救急的那次意外被路人拍下传到网上,而许廿天却因为是伴奏和灯光问题只露出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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