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玉鸦青睫羽轻垂,苍白薄唇轻启,声音淡得快要飘散一般:“我只是萧侯义子,未入宗祠……”
一语未毕,男子忽地两眼一合,重重倒了下去。
程云岫心下一惊,一个滑跪接住了倒下来的男子。
“和尚。逝真和尚。”
程云岫轻拍拍他脸。
男子不醒。
“萧廷玉。萧廷玉。”
见仍唤不醒,程云岫有些急了。
“出来!”
她抬头四顾,喊了一声。
屋内寂静无声。
听到同伙昏倒,应该立马出来呀。难道没人吗?
程云岫咬唇,莫不是毒发?可不知何毒何解,她也没辙。
想着应该同上次一样,不是什么大事,程云岫将人拖回塌上。做贼心虚一般,悄悄溜了出去,走之前还带上了门。
直到脚步声走离远,萧廷玉却忽地睁开了双眸,起身冷冷道:“出来吧。”
果然角落的箱柜中,便钻出来一个孔武男子。墨色箭袖劲装束身,革带斜插短刀,外披灰麻斗篷,风貌半掩,眉尾一道细长疤痕,目如鹰隼,凌厉非常。
男子走到萧廷玉面前,俯首缓缓开口,嗓音粗沉,在寂冷的屋中回荡。
“少主,不如,杀了她。”
“不可。”萧廷玉一口回绝。
“为何?她太多事了,今后只怕麻烦,何不杀之而后快?”
男子语气都急躁了几分,抬起他那双锐利的鹰目。
萧廷玉拧眉,“宁烽,莫要忘了,你真正的责任是什么?”
“为国为民,扶危救困。属下不敢忘。侯爷心怀仁义,若是属下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侯爷在天之灵,定难将歇。”
宁烽咬牙,眸子染红,“可是,此仇不报,属下如何心安?”
“我比你更想报仇,宁烽。”萧廷玉眼尾微挑,指尖转动手中的菩提珠串,“杀了她也无益,留着性命,反而日后可得些许助力。”
宁烽不解,问道:“她一个不太聪明的丹青手,一介布衣女子,能有何助益?”
“她乃先前画圣程措之徒。二十年前程措风云一时,名动京城,人脉广结,这京中超过三十岁的人,就没一个不知道她。尤其贵眷,无一不与她交好,连当今皇后殿下,也是她的挚友。”
“这些人脉人情,你说会不会……留传到这位年轻的女画师身上?”
宁烽听至此也松了神情,了然笑道:“自然会吧。属下听闻,女子之交,向来如此。”
萧廷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如今入京不过几日,已经很得皇后与召安公主宠信了。”
“可您告诉她这么多,真的没事吗?”
萧廷玉轻垂下眼帘,薄唇微动,低低道:“我告诉她的那些浅象,京中许多人皆知。若有威胁,你我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是。”
“你身上的伤,可要紧?”
“多谢少主关怀,并无大碍。倒是您身上的毒……”
萧廷玉轻叹口气,“怕什么?八年的毒,他不想让我死,就死不了。”
宁烽垂下了头,又似忽地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少主,明日蹴鞠会……”
“自是照旧。”
西院,程云岫行色匆匆回到禅房,端起桌上的酒碗便仰脖喝下。
“那个臭和尚,气死我了。”
她一面擦嘴,将酒碗重重置在桌上,发出一声沉响。
阿兰珠手中捻着针线,将几个掉落的小银铛缝回裙上,抬眉看程云岫一眼,缓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那个臭和尚,危险得很,我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明日蹴鞠会过后,我便将折雪带回寺里的马厩。”
程云岫大马金刀在桌前坐下,提起酒坛又倒上一碗。
阿兰珠手中不停,指尖带着尖针来回穿梭,便又缝上了一个小银铛。
“知道他不简单,你怎么还放心把折雪送去?”
“我那不是……”
程云岫摸了摸耳朵,“谁知道今日又撞见他什么秘密了,我对捏人把柄可没什么兴趣,这样倒是总要担心他什么时候要杀我灭口,弄得我人心惶惶的。”
“不过今日算是知道他的身世了。”
“什么身世?”
程云岫绘声绘色说给阿兰珠听,又把方才情形也同她讲了一遍。
阿兰珠听毕直咂舌,摇了摇头,兜起缝好铃铛的裙边,轻甩了甩。
又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音。
程云岫弯眉问道:“阿兰珠,你怎么还会做针线呀。”
“这不能算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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