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岫伸掌轻抚,“没事了。”
她这才去检查,手摸到前蹄,湿湿的。看不清,只好凑近闻。
腥的,是血。
程云岫眉头紧蹙,心里直打鼓。
折雪有伤,也顾不得其他了。
“滋啦”一声,她撕下一块裙边,给折雪包好伤口,又摸摸它,“没事的,不怕。”
折雪卧下,低低地哀鸣。
她起身,环顾四周。
一道冷光掠过,程云岫定睛走近去看。
只见方才走过的泥地中,一拳长的断刃破土而出,锋锐如新。
分明是人有意为之。
血腥味还久久不散。
她后背汗湿,蹲下将断刃拔出。
一张纸钱从路边林中飘来,落在她手上,沾染了血。
指尖去摸,尚还温热。
程云岫心下一紧,猛地甩头望去。
起身,腰上利剑出鞘在手。
无声走过去,全身紧绷。
却在看清后,瞬间瞠大了眸子。
林子深处,婆娑竹下。
僧人,死尸,纸钱。
黄土,白袍,朱血。
那僧人缓缓回过头,脸上溅着血,胸前殷红一大片。
他生得冷俊至极,眸子狭长,目光幽深。望进去,仿佛极北之境的千年寒渊,落进冰窟,往下沉,却怎么都没有尽头。
“你杀了人。”
程云岫屏息,微眯起眼。
纷纷纸钱飞扬在两人之间。
黄土半掩急剧失温的尸体。
墨影沙沙,风声肃肃。
程云岫手中一紧,飞步上前。
剑刃越上僧人脖颈。
滚动的喉结泛着冷光。
四目相对。
“我可以让你死。”
程云岫冷冷开口道。
对面人无动于衷,薄唇苍白,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神色却无半分恐惧,尽是衅意。
顷刻间狂风大作,月光隐没,乌云滚滚。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程云岫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可她有把握——此人已在她剑下,且受了重伤。
“轰——”
天光乍起,雷鞭如银龙腾踊出天涯地线,一条条自西而东蜿蜒劈开,生生将墨空打碎。
“轰——”
雷霆万钧,响彻云霄。
鸟兽四散,竹海狂啸。
程云岫眸光凛冽,剑刃狠狠抵在对面颈上,列缺顺亮瞬息,几道寒芒掠过男子锋利颌角,飞快不见踪影。
风片卷地,吹起,两人衣袂缠飞。
“你是何人?”
程云岫紧逼,冷不丁开口问。
“不便告知。”
对面不露声色,回答干脆。
“出家人慈悲为怀。”
“在下只算半个。”
“故弄玄虚。我不傻。”
“在下也略有手段。”
“我可记住这张脸了。”
“您最好当作什么也不曾见。”
“怕我?”程云岫挑眉。
“厚颜。”对面人冷笑。
“想灭口?”
“自然。”
程云岫勾起唇角,别开剑往后退,一步,两步。
站定,摊手,悠悠开口:
“我现下便放开你。怎么样?要杀我吗?”
“隆——”
又是一声雷鸣,程云岫周身猛然大亮一瞬,照见她眸子,清亮无邪。
天光极快掐灭了,登时一切又暗下来。
她静静含笑,“不敢吗?”
“你知道我做不到。”
那人败下阵来,垂下眼帘,笑得惨淡,“说吧,怎么才能放过我。”
“你埋的断刃伤了我的牛。”
程云岫脆声道:“十两银子。”
那人嗤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锭,抛给程云岫。
轰雷电掣。
借着一息天光,程云岫抄手接过银子,也看清他面目。
“笑什么?你有更多?不如我反个悔,一百两如何?”
对面噤声片刻,声音忽然虚弱:“姑娘,在下并非恶人,今日杀戮,实乃此人现世报。”
程云岫拧眉,心里疑惑,方才还嚣张呢,这就卖起惨来了?
“在下伤势严重,可否烦请姑娘去寻些药来?”
“不可。”
程云岫冷冷道,“我还没善良到要不辞辛劳帮一个凶犯。今日我只当没看见,但其余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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