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柳照眠声音轻得像一吹即散的薄雾。
程云岫揣着柳夫人给包的二十两金回了慈恩寺。
途径西市,却见阿兰珠还在贴着告示,一面贴,一面还振振有词地控诉卢家之作为。
“我们怎么信你呢?”围观的人群中有声音道。
阿兰珠听了忙皱起眉头,扬起手,拖着长长的声音喊道:“你们尽管去问——”
“随便在路上逮个赴过会的官家奴去问,看我说的真不真?”
人群里人头攒动,正谈得热火朝天,程云岫赶忙上前拉住阿兰珠手。
“够了够了,已经够了,咱们回去。”她拿过她手里的告示和米胶,拉着她就要走。
“急什么呀。”阿兰珠不解。
“够久了,咱们让它自己传开,你不嫌累呀。”程云岫嗔道:“再晚卢家人赶来找麻烦怎么办?”
阿兰珠只好跟着回了寺里。
进了屋将门一锁,程云岫这才从褡裢袋掏出一个锦囊。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囊口一开,金灿灿的光便扑面映目,照得四只眼睛都亮起来。
程云岫捉着锦囊的手颤抖,阿兰珠的声音颤抖。
她咽了咽口水,“这得有二十两吧……”
“就是二十两。”程云岫拿出一半放进阿兰珠手中。
阿兰珠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头上零碎的发饰额饰也跟着晃动,她忙将塞回去,道:“我什么也没做,怎么能得这么多?”
程云岫摁回去,看着她的双眼眸色坚定,“你怎么没做?这二十两金可不是我画一张像就得来的。你今日忙那么久,不就帮了柳家的大忙?”
“还想不想回家了?”她将忙将钱袋子收起来,背起手,阿兰珠要塞回去也不能。
“我不日便有大宅子住了,皇后娘娘说不定还会赏我些仆从,我可一点都不缺钱。”
阿兰珠两眼一热,小嘴一嘟,便张开双臂要抱她。
程云岫整个上半身被束起来,她挤了挤眼,不大喜欢热情黏糊劲,刚要脱身,便听耳边软软的声音:“岫岫你真好——”
她被抱着摇了摇。
程云岫有些无措。即便从前师父在时,她从没和人这样亲密过,她虽通透潇洒,却也和师父一样,骨子里有些疏冷。
剩下半日无事,程云岫踌躇许久,咬咬牙,还是去了后山禅院。
禅院里此时僻静无人,萧廷玉不在,她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如今一想到萧廷玉,脑子便乱得很——他太奇怪,也太危险,她不愿被牵扯进去,故而不想再见到他。只觉每多见一面,她便不安一分。
她经过菩提树,来到马厩前。
折雪此时却卧着地上酣睡。青黑的皮毛下肚子均匀地起伏。
程云岫走进去,虽不忍吵醒它。但只怕折雪多留,恐夜长梦多,便拍了拍它头顶。
折雪打了个颤儿,吭哧吭哧,甩甩牛头,颤颤牛睫。
“我们先回寺里马厩委屈几天好不好?”程云岫柔声问道。
折雪鼻子出气,呜呜低鸣。
她给牛颈套上缰绳,便牵着它出了马厩,出了禅院。
下了山,到了慈恩寺后角门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出现在了眼前。
萧廷玉一身葭灰的僧袍,掌间挂着佛珠手串,见程云岫过来,他定在了原地。
程云岫垂下眸子,假装没瞧见他,牵着折雪自顾走来。
擦身而过时,清沉的嗓音飘进耳内,挠的她心痒。
“程施主怎么装作不认识贫僧了?就是不认识,寺中见僧,也该问个好才是。”
分明又是不对付的话。
程云岫沉下气,淡道:“见过逝真法师。大师还有何事?”
身侧男子默了默,片刻,她提步欲走。
他却再度开口,语气有了些温度,似初春雪融冰消。
“昨日刘家车马一事,贫僧自有其中缘由,还请施主相信。”
程云岫有些讶异,眸子微阔,却还是敛了敛声色,“大师不必同我讲这些,我相不相信,有何关系?”
“自然是没干系,可谁让……施主手里捏着贫僧的把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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