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借着醉意,柳维拍案而起。瞪着双迷迷糊糊的杏眼看着那道士:“国师是弟子正儿八经的师叔。你不知道吧,他是我们月衡山下去的道士。”
“女施主,不是贫道说,你看着就不像个修行之人。”
“我当然不是了!七年了,一宗之门,不知还有几个剩下了。”柳维自顾自地拿着桌上的壶倒了一杯,却是茶,“没关系,以茶代酒,今个尽兴。国师原号玄真子,也是我宗门下的高人。可惜私入藏书阁,读了邪经,灵智迷乱,入了魔障。师尊迫不得已,将他逐下山去了。谁知机缘巧合,攀上了圣上,有心报仇。说月衡山道众不务正修,不参妙道,鱼肉百姓,招摇撞骗,当日便派了一众官兵围山。同门逃的逃,服罪的服罪,师尊执意护道不愿离开……就被打死在三清殿前了……”
说到痛处,柳维捶着桌子哇哇地哭出声来。
那道士看柳维酩酊大醉,竟然敢在酒肆蛐蛐国师,也是吓了一跳。
“主上有德,崇道敬神,那国师却是个嫉贤妒能的。大富大贵之后,竟然先拿本宗开刀。”柳维渐渐止住了哭,酒劲更上头了,义愤填膺地攥着杯子,“逃下山之后,我本在京城算命,讨口饭吃。谁知最近国师又推行什么‘移风易俗’之事,说江湖骗子害人害道,要把我们这些不明出处的都抓起来。”
道士脸色一变:“抓起来?国师要抓道士?”
这不是胡扯么,国师自己就是个道士,凭什么抓天下的道士。他在皇帝身边骗皇帝,还不许江湖骗子在皇帝脚下骗江湖?
“您是没听说京城今日只进不出?城里都已经杀开了,我们这帮消息乖觉的,都从隐门跑了。可怜见,家当纹银,都来不及带。”柳维酒劲上头,渐渐大了舌头,“黑心国师,怕别的道士比他道行高,夺了皇帝的宠,如今大开杀戒呢。”
“果有此事?”道士的脸色更不对了。北平确实是关了,放进不放出,映着这丫头说的前因后果,还都能对的上号。真真假假,他也分不清。
“呵呵,”柳维冷笑,“故说道长心善,怜悯天下苦弱。到头来,最苦的竟是我们这些修行的人。您知怎么着,皇帝头两日要建的宝清殿,因为京城一个小道说了句国师他算的地方不对,把小道下了死狱。宝清殿也不让圣上建了,说要寻思寻思再动工。这一寻思,要到何年马月呢?”
“不建了?道观都不建了?”道士又是一惊,询问地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犹疑着点点头,“白日里有个宫中的驿使到蔽店用晌饭,说是告诉北方准备动工的匠人,暂先不必置办土石。”
其实是柳维早上进宫胡说八道了一番,把皇帝吓坏了,跟国师倒没什么关系。但事事对的上号,不容人不信她。那道士迷糊了,在心里辗转思索。
“您知道那国师是怎么抓我们的么。”柳维紧紧接着老板娘的话,煞有介事地道,“豪门朱户,街坊百姓,一家一家派锦衣卫问过去。凡是有做法事的,按收银多少列好,一一抓进牢里去审。今日只是京城脚下的,明日,这周遭地区,都要来彻问追查。老板娘您要给令郎做法事,一定一定不能说出去。”
道士忽然站起了身,柳维和老板娘都惊异地向他望去。
这话说的,他又不是只骗老板娘这一家。你不捅娄子,保不住有缺心眼的要捅。
“贫道恐怕得先避避风头去。”道士脸都吓白了,对着老板娘草草作了揖,大跨步就往店外走。有这种大事,还得去通知明日请过来的“真仙”赶紧回避呢。
“那犬子……”老板娘急得站起来。
“令郎的灾,请别人消吧!”道士的声音消逝在门外深邃的黑夜之中。
“老板娘。”柳维看了眼神色慌张的老板娘,慢吞吞地拿起壶,往酒杯里倾了倾,已经尽了,只流出一两滴茶液,“我是京城脚下的神算子,到宫中给圣上算过国运的。您也不用信我,我看您这小店后靠群山,前临溪水,有靠有照,是个有神明眷顾的。那道士恐不知您平日乐善好施,积德已深,不必担忧邪魔外道。依我看,贵公子的运,实则不是什么需要请神仙下凡做法的大事。小病惊神,反而不利。”
老板娘满是操劳褶皱的脸渐渐舒展开来。想想也是,那道士神乎其神,又是做法又是吃药,家中银子见了底,买卖都没法周转,儿子的症却始终没有起色。万一是拜错了神、信错了人,白筹措这些时日银钱和贡品。忙起身去给柳维又拿了壶酒。
柳维对着壶嘴灌了半壶,打了个嗝。其实她已经喝不下了。但她心里有事,借酒消愁,愁上加愁,越喝越停不下来。
穿越而来她心中放不下。警局没有双休,有空电话打回家,累得说不上两句话。就这么没头没尾得走了,也算是不孝。还有自己负责的街区,恨不得盯着每一笔转账记录,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钩。
哇地吐了一地,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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