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衔星是跑去厨房的,嘱咐完厨房不用送到院子后又火急火燎跑回去,现在轮到他额角出汗了。
夏夜微燥,他们身上都有层薄汗,想到她今日要换新药,说道:“我先去厨房守着药,你身上的纱布也要换新药了,待会儿我打热水来,等你洗浴完,我再给你换药。”
在院子里待着也是无事,她回到屋内,坐在书桌前,翻开七国史。
在自己模糊记忆中,七国分赵燕、姜齐、韩晋、周郑、魏梁、姬楚、江秦,但七国史却意外地不是按照这个顺序而写,目录上将姜齐放在了第一个,后面跟着周郑,其余顺序倒是没变。
她心想,或许只是自己记错了,翻过目录继续看正篇。
书中关于齐国的部分倒是写的详细,尤其是关于自己的小记:
灵昭公主,齐王膝下独女,名姜,字水云,无讳。生而善良聪慧,喜医疾。齐王许其跟随御医习医术,八岁通《本草》,十二制药,十四便装素衣葛布游各地行医。
“贵为金枝玉叶,更当开遍天下,广庇寒生。”这是当时十四岁姜水云说服父王让自己去行医说的话,也是她那一生的信条。
她继续往下读:
然国运衰微,郑国侵边。敌军围城之际,众臣跪请其南逃,公主闻变,束发执剑,与众将士一同抗敌,力竭而亡。
她心中起疑,编写此书的人为何如此了解自己的生平?当时姜齐宫内早已无一人生还,并且自己最后明明是被闻徵一剑穿心,书上的结局竟然全然不同...
敌帅感其义,遂叹:“姜齐有此女英,实乃上天馈之。”以王礼葬之。
史公以为,金枝之身,却怀天下之心,玉叶之质,却执利剑抗敌,真公主也。
楚玥看到这已是满脑子疑惑,在自己死之前,那敌帅分明还在嘲讽。
自己还被王礼所葬?
而且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史书上对自己的评价竟然这么高,翻回书封想看看编者是谁,可书封上并未留名。
她带着疑惑继续往后读,姜齐部分过后就是周郑,周郑前部分与姜齐相似,讲述了开国时间与地理位置等等。
直到看到人物小传时,翻页的手瞬间停滞在空中:
公子闻徵,姓周,郑王私出第七子,世人不知,少时由外人抚养,聪敏过人,善武斗。
闻徵...
瞬间,她似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凝滞。嘴唇微张,吸了口凉气却什么话也说不来。眼波流转间,她还抱有一丝希冀。
或许只是重名,可后面的内容彻底让她失了神:
年十四,公密召入殿,遣其入齐作间,不死不还,不攻不归。
空荡荡的房间此刻只剩下纸张细微颤抖的簌簌声,她脑中一片灰白,心中酸涩如波涛般汹涌袭来,麻意顺着脊椎骨自下窜上,蔓延至全身,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是郑国人?
他是郑王的私子...周闻徵...
他有姓,姓周;他有家,在郑。
怪不得父皇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出身,自己无论再怎么问他也只是说自己独身。
她唇抿得发白,心中涩得眼眶泛酸,泪珠突然就滚了下来,先是几滴挂在了下巴,后来越汇越多,浸湿了衣裳。
怪不得那日要一剑刺向自己...
怪不得...
所以不是不得已为之,而是早就蓄谋已久。
她恨到现在,都是恨他背叛了齐国,背叛了自己,但从他的立场上看,他连齐国子民都不是,又谈何背叛...
唇角一翘,苦笑出声,笑容僵在脸上,眼皮轻颤,又生出两行泪。
他没有背叛自己,只是从一开始就未与自己并肩。
姜水云只是周闻徵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攻下齐国的棋子。
她心脏猛烈跳动,抽痛得疼,胸腔不停起伏,却喘不过气,眉目狰狞,手捂住胸口想起身去窗边透风。
此时小院外,谢衔星端着药碗刚从厨房回来,本来想在厨房喝了回来,但药汤实在太烫,就想着放到小院凉了再喝,刚把碗放下,就被琉璃咬住衣袂往屋子方向拽。
他从未见过琉璃咬自己,将它抱起,问道:“怎么了?”
琉璃从他怀中挣脱,继续咬着衣角将他往屋子里拽,喉间还伴着呼噜声。
谢衔星不知道它想作什么,还是顺着琉璃进了屋子。
他刚进屋就看见她捂着心口蜷在地上。
谢衔星此前从未她心疾发作,当下慌张,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揽入自己怀里,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不知所措,着急之下喊了几声名字。
“风...透......”楚玥发不出声,只能借着微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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