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高坐主位，目光如炬，沉声问道：“林琼羽，你的九幽丹，从何而来？”
林琼羽却是一撩衣袍，直挺挺的跪下去，嗓音微哑却清晰：“回宗主，此事实非我本意，凡青溟门外弟子，只有在修行两年后才可去执事堂领任务赚灵石，平日里每月只有五枚灵石，我们自知已是宗门优待，但多数家境贫寒的弟子无论再怎么节俭也没有足够的灵石修炼，我们为了能赶上同窗的进度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大家平日里会自己画些符咒或者做些小法器在山下往南五十里的林子里卖，时间久了大家都叫那边是黑林子，此事袁长老他们是知道的。”
袁长老站出来回应道：“回宗主，确有此事。这是外门弟子们自发组织的，一直以来也都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曲望舒抬手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你继续说。”
“这九幽丹就是在黑林子里有人与我换的，那个月我手气好，画出了个五品金刚符，就拿去那边交易，刚拿出来就有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来，说要我这个符，就拿出一瓶丹药和我换，我一开始是不肯的，我只想要灵石，况且谁知道他那瓶丹药价值抵不抵得上我的符，但他把一瓶丹药直接往我的摊子上一放，抢了我的符纸就走了。这九幽丹就是那个瓶子里的丹药。”
“那人跑了你竟然不追？”
“那天天色还早，又是休沐，林子里都是人，那人修为高，一溜就没影了，这种事情在林子里其实不少见的，人还给我留了一瓶丹药，你若是修为不高，好东西能直接被抢走，不过是在门派脚下，大多数人还是讲规矩的，此事有人能为我做证的，我每月五日和二十五日都回去摆一天，我旁边摆摊的是一个女孩，叫赵小倩，也是外门弟子，那日她也在。”
檀香缭绕中，曲望舒垂眸轻叩案几，玄金广袖上的云纹随动作起伏如浪，“去将赵小倩带来。”
殿门应声而开，一名黄衫少女瑟缩而入。她眼神有些慌乱乱，说话也唯唯诺诺的："那日……琼羽确在黑市摆了小摊，被人强换了东西，我们摆摊的位置都挺固定，熟客也多。"
“瓶子呢？”曲望舒接着追问。
袁长老低头递上瓶子，封符生拔开瓶塞，："确实是九幽。"他转向林琼羽，"你如何识得此丹？既知是禁药，为何私藏？"
“我看它品质不凡，就从上面扣了一点粉下来给鸡尝了尝，那只鸡一下子能喷火，还有了灵力，藏书阁里奇丹录我看过，多少有点推测，我这才想着万一以后一到什么危险，能防身，况且门规里只说不能炼制禁药，也没规定非要上交！”
堂内骤然一静。
药长老忽然开口，语气平和：“九幽丹炼制之法早已失传，这瓶子里剩余的丹香足以证明这枚九幽丹炼制药材放得极其精确，不会出自她手。”
宗主沉吟片刻，又问：“其余人可知情？”
“他们不知情的，这丹药我也不敢让旁人知道。”林琼羽急忙说。
曲望舒指尖轻捻，声如寒潭落玉：“林琼羽，私藏九幽丹在先，违禁强服在后。”
“但——”宗主目光扫过堂下七人，在林琼羽头顶上顿了顿，“诛灭蛇妖，救护同门，功过相抵。罚清扫后山三月，休沐日赴执事堂协理庶务。”
“弟子领罚。”
待他们几人出了惩戒堂，一旁的封长老开口说道：“这惩罚是否过于轻了点？会不会……”
“无碍，她本就没有违反门规，九幽丹虽是禁药，但也算是她的一段机缘，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宗门对她宽容些，日后她思量的也就多一些。”
曲望舒想了想叹了口气，“修改门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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