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严寻昼带给他危险,他却仍然无法自控地通过靠近严寻昼获取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事实如此,荒诞又可怕。
甚至此时此刻,他不得不逢场作戏,以弟弟的身份和这个人共同度过一个短暂的假期,继续兄友弟恭的游戏。
为什么呢?
曾经亲手把我推开,现在又装作无事发生,靠近我,强迫我。
钱无绣按下这丝疑惑,歪头询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睡不着了。”
严寻昼想了想:“今晚是晴夜,趁没天亮,可以去车上看会星星。”
看着钱无绣马上就要下床的样子,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外套:“山里晚上冷,你穿上这个。”
“山里?”钱无绣接过外套,正准备套上,就呆立在原地。
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之前穿的那套。
严寻昼解释:“有些检查要脱衣服,我给你全换新的了。”
衣服被人提前洗过,带着股和对方身上一模一样的皂角味。
钱无绣小心翼翼:“全都……脱了?”
严寻昼一顿,自然明白弟弟在说什么:“我给你换的,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
听完这番话钱无绣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脸上五颜六色。
严寻昼走上前:“哥哥给弟弟换个衣服而已,为什么生气?”
钱无绣一阵恼火:“我没生气。”
严寻昼帮他穿好外套,不再逗人:“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倒计时二十五时四十分零六秒。
山里空气很好,让人心情舒畅,连凉风灌进衣袖里都不觉得冷。
两个人又回到车里,放倒靠背躺着,通过车顶一方小窗看繁星点点。
钱无绣举着手机翻看地图,确实离联盟不远,两个小时车程而已,或许严寻昼真的只是想休假吧……就是方式和他本人可恨得如出一辙。
严寻昼自然看见了他的屏幕:“明天我会送你回去的,别想着跑。”
很快就会结束。
钱无绣看着红色的手机电量叹气:“要关机了。”
“不是正好么?这样就不会被打扰。”
钱无绣偏头,试图找到一丝严寻昼在开玩笑的证据,然后不可置信地发现,这个人好像是认真的。
星星忽明忽暗,月光粘稠到化不开。
严寻昼继续往下说:“等天亮,我们就上山。”
倒计时二十三时十七分二十五秒。
澄澈的蓝天如绸缎般挂在上空,入眼皆是海的颜色。为了上山,严寻昼不知道从哪借或是租了一辆车,除了他自己的通讯器,两个人什么都没带。当地人给他们指了路,说是沿着开就会到,其实根本算不上路,只是有廖廖几人曾驾驶着车找出一个不那么陡的方向,留下车胎轧过草茎的痕迹。
山脚处的羊群牛群越来越小,逐渐缩成芝麻小点,直到转过一个弯后彻底消失不见,只留绵延绿草地。路实在很陡,连坐车里都像是在马背上驰骋,隔着玻璃也能听见呼啸风声。
钱无绣对他哥哥的技术莫名放心,在强烈的颠簸晃荡中也不担心,专心望着窗外。
如果今天结束,严寻昼食言不放他走,自己要怎么逃?
车里音乐的鼓点扰乱思绪,一声一声敲击在钱无绣心尖,和两个人身上相同的气息融为一体。
他忽然想到,或许不完全是因为一样味道的衣服,或许……
别想了。
钱无绣骤然回神,眸内温度降至冰点。
是不是昏了头,才会忘记自己和这个人其实毫无关系?
连脑海里闪过的这些念头都令人作呕。
倒计时二十二时零六分十三秒。
“到了。”
这个地方不是什么景区,几乎算得上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就像天地间只剩他们。
车外风刮得更狂,似乎也在广阔的苍穹下撒野。
两个人并肩在嶙峋怪石和青葱矮草间漫步,远远的,还能看见几个山坳里的小湖泊,被携带着古老呢喃的风摇曳起弥弥浅浪,在日光照耀下闪烁,如同流动的生命。
“无绣?”
钱无绣脑内的弦再次绷紧:“怎么了?”
严寻昼停下脚步:“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是一个好时机。
“在想,好久没和哥哥一起出门了。”钱无绣若无其事地试探:“说起来,那几年我一直以为哥哥嫌我烦呢。”
严寻昼牵起嘴角:“怎么会?”
怎么会。
发丝风中凌乱,模糊了他锋利硬朗的轮廓,如墨的眼眸却倒映天地万象,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明晰:“那个时候,我也只是想保护你。”
一切的危险,不管是联盟平静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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