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鹤的尸体被周行也抬了出去,周洄逾随着一起,方才见情势不对,没有说话,出去之后,话可就多了。
上官言斜睨了一眼,随后一步一颤,这使江昨辰想起了江好的腿,虽然落下了残疾,但是治好了,可上官言的,再也治不好了。
气若寒蝉,五官面挺,气质漱雪。举手投足间,都是书香门栏。
“你要见我,怎么还有他?”上官言面色不太好,有些苍白,即使是再沉着的性格,也抵挡不了狼狈时该有的神色。
上官言,一个跛子。
“意外,”江昨辰没有去看他的腿,这不该去看,也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坐在沙发上去看他,“上官小叔,这儿没脏,可晦气,需要去别的地吗?”
“不用了,我就来听你说说话,许久未见了,高了。”
秦沧人在屋内一直没出来,忍耐住想去质问的心情,江昨辰一直在等。
“那好,上官小叔知道念鹤所做的事吗?是——”语调延长,江昨辰在试探,“一直都知道吗?”
本是拄着拐杖,现在拐杖在地上安安静静躺着,上官言的身形一止,后说:“是,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任小姐为什么没有检举揭发吗?”
江昨辰神色凝重,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他为何知道。
“很多人都问过。”上官言脸上保持得体的笑,“我姐姐亦是如此。她啊,是为了我。”
“为了我不受念鹤刁难,能够平安完成学业。”
江昨辰开始疑惑起来,上官家虽然不是从一来就是权重利重,但也是身居中位,怎么会被念鹤为难。
上官言盯着江昨辰的脸看了一会,又说:“因为我啊,那时候年轻气盛,不知青天高,黄地厚。使得念鹤钻了空子,抓了我的把柄,我曾经也是一名地下党。”
地下党,在割据之前,一些人为了摆脱帝国主义的控制,不被欺压,所在外国组织的爱国党组,以反抗帝国主义的控制。
“也就是那时,我的生死就掌握在了念鹤手中,后来地下党覆灭,任小姐为了再次让我安然无恙,在念鹤搜查时……拼命求他,后来才求得我一条贱命。可腿还是被他们要了一条。任小姐不知情,可知道后,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
解释很长,长得江昨辰不敢让江好她们听见,他的等待也成了一场空。
“等我再找到她时,她拒绝和我见面,自那起就再也没见过。想必……任小姐并未爱过我,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才会把那段真挚的友情错认。”
江昨辰不敢说任会胺到死还记挂的都是上官言,尸体捞上来的时候,那张纸还在手里攥着。不仅仅是记挂孩子,还有自己唯一的爱人。
上官言的背有些佝偻,那是长期卧病在床所导致。江昨辰只看了一会,就推开了屋门,里面空无一人,四处寻视,都没有看到。
冲出走廊,在那楼梯间,他才看到秦沧人一口又一口地吐雾,只有鼻子里没有呼出雾气。
冷峻的面容上,好像还有一滴水珠划过,好像是错觉。江昨辰一步一步走过去,似是走在刀尖上,可他还要去。
人靠在墙上,烟草味慢慢弥漫,秦沧人捏住烟嘴,好似听到有脚步声,也没有停止动作。
闻到烟味,江昨辰没有被呛到,江官冕就经常抽。即使是避着江昨辰,也还是会闻到。
踮着脚,江昨辰的手贴在了秦沧人的后脑勺,说:“守备森严,一下子就让人逃出来,不可思议。”
“像不像那次在夜总会?”江昨辰问。
“不像。”秦沧人别过头,不看他,头靠着软乎乎的手,还有一些酥麻。
神色阴暗不明显,江昨辰想去摸一摸那皱起来的眉毛,可是没有。
“你策划好这一切,是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念鹤那么喜欢我母亲,你觉得当他看见一个长得像我母亲的人,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奔不奔溃?很崩溃,对吧?”江昨辰靠近了一点,小声说着话,好似是偷情二人。
“嗯。”没有犹豫,这回是直接承认,虽是言简意赅,但也是极具诚意了。
“看着我,我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江昨辰道。
猩红的火星在燃烧,江昨辰问:“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死吗?”
“怕。”喉结上下滚动,出了一些细微的汗。
“是怕,所以你早就给他下了毒,对吗?即使是我刺中了他的手,那另一只手也不可能动弹不得。”
坚定看着秦沧人的脸,江昨辰踮脚掂得有些累,呼了口气。
秦沧人又吸了口烟,江昨辰笑了一声。
“笑什么?”
“不想抽,可以不抽。你……没有真抽。”
秦沧人掐住江昨辰的脖子,没有用力,相当于搭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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