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长不大了,或许说是件好事。可是她被分尸了,才几岁啊?尸体没被分多少块,人怕是已经成切出的鸡那样了。”
雨还在下着,可是为什么那么轻棉,却像是笑里藏刀般,施下无比重的压力。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来。
“好……好?……”江昨辰道,“那并不是好事。”
江好抬起头来,指向不远处的杂草,道:“她就像那群杂草,任人欺辱谩骂。如果活着,就要继续听那些话,一点都不好才是。”
江昨辰道:“好好,那你愿意吗?”
江好道:“不愿意。”
江昨辰道:“那如果是你,你痛吗?”
江好道:“痛。”
江昨辰撑着伞,将伞垂下一些。他问:“那你想更痛吗?”
江好觉得离谱了些,道:“不想,可长痛不如短痛。”
江昨辰语重心长道:“可是凭什么要自己痛,痛过之后还要自己再让自己痛一次,你欢喜吗?”
江好注视着江昨辰的肩膀,道:“不欢喜。”
江昨辰停顿一会开口:“别人想让你死,还伤害你,你愿意遂了别人的愿,就去死吗?”
江好稍微激动了些:“不要,我不要!”
江昨辰蹲下来,直视江好,道:“人生固然是痛的,但也会有美好。死亡并不是唯一解,而活着能探索出更多未知解。既然已经很痛了,为什么要再痛,死亡很痛苦,我们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不好的人而牺牲自己。只要开心,而不是只为了痛苦,然后才能快乐。”
江好道:“那哥哥真的没想过吗?”江好指着江昨辰那道早已黯淡下来的疤痕,如果不仔细看,不凑近端详,根本看不出。
江昨辰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展示出来,道:“嗯,很痛的。所以我不希望好好这样,哥哥也不会这样了。”
江好点点头,江昨辰道:“不过事情如何,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死亡总是被人忌讳,被人说成灾难。可越是这样,人们就越觉得它神秘不可测,就越会去做。”
江好道:“其实她可以不死,是啊!没人知道死后会怎么样,也没人知道人死后会不会再痛一次,就为了这个未解之谜而当一个狂妄的赌徒,那就是让他们得逞,被他们当成牺牲品利用品,不值得!”
江昨辰道:“我们被人欺负了,不能说不还手,也不能说顺了他们的意,再去死。自古以来都有平等意识,不愿意遭受压迫剥削,也不愿意自己吃苦别人享受,然后自己白白累死,所以要反抗,不管如何,都要反抗。不能让别人得逞,也不能自己白白受罪,但不能过激。我们是人,不是畜牲,所以我们要活着,和别人一样平等自由活着,而不是像那鸡鸭鱼一样等着死亡,刀架脖子上接着砍下去。”
江好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江昨辰笑着揉揉江好脑袋,这事算是任重而道远啊。
“嗯,平等自由,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总能实现。”江昨辰道,“有榜样,就会有人继续做下去!”
二人边说边上车,等来到地方时,雨已经停了。
天空灰蒙蒙,不久,就出现了那雨后第一束光。
“你叫什么名字啊?好可爱!”
“江好,字献媗。”江好往后退了一步,江昨辰替她回答,“姐姐和小姨一起回来了?”
“对啊,我回来了,我的好弟弟赶紧笑一个。”
江昨辰牵着江好,江好往江昨辰腿后躲去。因为腿长,所以只能躲到腿后。
江昨辰发现今天是个好日子啊,那么多人回来。连姐姐也跟着回来,也是难得,不过也欢喜。
“你来这做什么,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在这的朋友啊。”
“哥哥,她又是谁啊?”江好小声道。
“我叫江桑榆啊,桑榆非晚那个桑榆,不过我没有字呢。”江桑榆探头来,江昨辰笑着把人往后拉了拉。
“这么护着,还担心我这个好姐姐怎么样啊?”江桑榆责问语气,实则是开玩笑。
江昨辰道:“不是,好好怕生,毕竟你们也没见过。”
江桑榆热情笑了几声,捏着江昨辰的脸,道:“可以啊,那我看看你,长这么高了,我都比不上你了!之前你还只到我腿那,现在高的不像话!”
江好努力回忆,怎么也想不出印象中还有个这样的姐姐,太奇怪了。难道任会胺悄悄背着她生的?也不对,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江昨辰撇过头去,道:“别捏了。”
“好玩啊,想你小时候那肉嘟嘟一团,可爱的紧,现在更俊了!”
江桑榆看了看父亲,道:“到时候避开他点,不然又要问东问西,烦人得紧!不说了,走了!”
江昨辰觉得这聚少离多真不是盖的,又不知道何时又去。真真是话不聊几句,就又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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