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意有所指。
随后秦观海把鸡腿夹进小鹊碗里:“林家丫头多吃点,别学某些人瘦得跟旗杆儿似的。”秦梧在桌底踹他老爹的靴子。
秦观海却毫不在意,边喝酒边哼小曲。
小鹊倒是乐呵呵地接受了那只鸡腿,听逐渐上头的秦观海开始抱怨工作,说自己像个冤大头:“老子天天对着群青面獠牙的冤大头,活似那阴曹判官批生死簿!这批不打紧,还遇上个齐天大圣来,把他的猴子猴孙的好账赖账都一笔抹了。”
“那不就跟秦梧一模一样?”小鹊咂着骨头,一本正经地点评,“被我按着头查案,被宫斗剧拿捏,被莲藕汤收服,啧啧,人生真艰。”
秦梧瞪她:“你再编排我试试。”
“那你咬我呀。”小鹊冲他龇牙一笑。
秦梧觉得他不该跟小孩子计较。
饭桌上热气腾腾,残渣碗里堆起半座山。窗外卖关东煮的小推车的铃声刚熄,远处电视声又响起来了,祺贵人终于扳倒了皇后的表妹,正得意地端着燕窝盅走进镜头。
“这盅燕窝怕是冰过头了,”小鹊点评,“冒冷气,得重拍。”
秦梧嘴里塞着藕,含糊着回她:“哪像你,连吃泡椒凤爪都能点评宫廷膳食。”
小鹊朝他眨眼:“这叫身临其境,侦探的基本修养。”
“你那点‘修养’,也就能哄哄节目组请你去上吃播。”秦梧撇嘴,心底却又觉得这样也挺好。
有锅有饭,有人打趣有人踹靴子,有宫斗剧也有泡椒凤爪,哪怕一日三餐中间掺着尸骨与怨气,起码这一刻,他们是活人,是会笑会争的少年人。
而那些死去的,失去声音的人——他们可以等一等。
饭后,两人在房间打游戏。“当年娴妃要是会引雷咒...”小鹊咬着鱿鱼丝含糊道,“哪用得着剪头发赌咒。”秦梧偷摸把游戏暂停,摸出手机录她这通歪理。
到半夜,小鹊窝在折叠床上数窗外的星星。秦梧在床上翻了个身,“晚安,“他嘟囔着,合眼陷入了睡眠。
……可那一觉沉得古怪。
梦中先见着团青雾,雾里浮着宫斗剧的片尾曲,弦乐声被拉成蛛丝,缠住他。
秦梧还没挣脱,却见小鹊从雾里转出来,欣喜之下正欲开口,却见女娃娃裙摆扫过之处生出朵朵血色花朵,花瓣上却睁着人眼。
她就这样笑着,虹膜里的鎏金色突然暴涨,眼白处爬出蜈蚣状的符文。
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她的脸开始从中间裂开,眼球里长出触须般的血丝,一只眨眼竟分出三重瞳孔。她的声音依然是她,却像从另一个宇宙传来,一字一句都拖着无数个回音,像是上千个“她”在同时发声。
“你看得见了吗……?”
她朝他伸出手,指尖瞬间变形,抽长、崩裂,像藤蔓,又像钩爪。骨头在皮肉下不断翻滚,如生物进化图被反复快进。
秦梧看见无数个重叠的时空——每个时空里的小鹊都生着不同的非人相:有时是头发化作浮浮沉沉的磷火水母,有时是脊椎骨刺破校服长成珊瑚树,枝桠上结满淌着脓血的果实。而她的眼睛无一例外均是那游动的虹色。鎏金色裂解成无数游动的微小人面,每张脸都在用不同语言呢喃。
看呀,这才是真正的阴阳眼。一个声音告诉他。
“别……看我……”
秦梧的喉头有些紧,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厉鬼形态的小鹊忽然又缩回人形,眼角带点狡黠,像刚偷吃完辣条的样子。她踮起脚尖往他这边跑来,脚步轻快得不似人间。
“看着我,秦梧,”她说,仿佛只是在闹着玩,“我死了的话,你会哭吗?”
他想冲过去拉住她,脚却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她在他面前笑着——碎了。
是的,整个人碎成无数碎片,从头发、眼睛、指尖,一片一片像摔碎的陶瓷娃娃那样裂开,笑容却还挂在唇角。
秦梧不知自己呐喊了什么,只觉得声音破碎得像撕裂的布。
然后他猛地睁开眼。房间里昏黄的夜灯还亮着,窗外蟋蟀声此起彼伏。
小鹊在那张折叠床上睡得不老实,被子踢到一边,一条腿挂出床外。脸还朝着他,睫毛轻颤,嘴角隐隐翘着,像是在做什么甜甜的梦。
秦梧躺在原地,背脊一片冰凉,手心都是汗。他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确定那呼吸是真实的、柔软的,才像泄了气一样重新倒回床上。
“秦梧,”小鹊忽然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声,“你看,今天星星好多……”
“……嗯。”
时间来到不久后。
小鹊刚在月考卷上画了只简笔梅花鹿。监考的徐老师踱过她身边,倒吸口气——这丫头提前四十分钟答完卷,又开始洋洋洒洒发挥艺术细胞。
秦梧咬着笔杆斜睨那抹跳脱身影。他正卡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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