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黄色小球,平日在他手中灵动跳跃,此刻却沉重如铅。每一次挥拍都拖泥带水,压抑的烦躁缠绕着球拍。
“啪!”
一声闷响,球砸在网上,无力滚落。毛利寿三郎“啧”了一声,狠狠甩头,汗湿的红发黏在额角,狼狈更添几分。
“喂,毛利!认真点啊!”场边队友的声音半是提醒半是无奈。
毛利寿三郎头也不抬,弯腰捡球,指关节因用力泛白。再次挥拍,动作依旧僵硬,球的弧线歪斜,落点离谱。
队友们交换担忧的眼神,窃窃私语钻进他的耳朵。
“毛利最近怎么了?”
“是啊,完全不在状态,像丢了魂。”
“听说…他家里好像出了点事?”
“嘘…”
“家里出事”四个字像针扎进神经。
父亲疲惫决绝的脸,母亲电话里压抑的哽咽,还有那句冰冷的命令——
“寿三郎,跟我去神奈川,转去立海大附中”
……画面和声音在脑海里冲撞。
毛利寿三郎猛地挥拍!“哐当!”球狠狠撞上侧边铁丝网,刺耳的金属震颤声让球场瞬间死寂。
“嘁!”
毛利寿三狠狠啐了一口,胸口剧烈起伏,无处发泄的憋闷几乎撑爆身体。弯腰撑住膝盖,汗水大颗砸在塑胶场地上。
这片尴尬的寂静和队友们无措的目光中,一个身影突兀闯入训练场地。
那身影高得不似小学生,精致和服裹身,脚步轻快旁若无人,径直穿过边线,目标明确地走向毛利寿三郎。
“喂!小鬼!训练区域,不能乱闯!”有队员出声阻拦。
伊集院翎置若罔闻。几步走到毛利寿三面前停下,微微歪头,那双远超年龄的洞察眼眸,毫不避讳地扫视着毛利寿三写满烦躁的脸。
阳光在伊集院翎柔软黑发上晕出浅淡光晕,孩童的圆润脸庞下,眼神锐利如刀,刺穿他强撑的硬壳。
“喂喂喂,吵吵嚷嚷的搞什么啊?”
关西腔调的大嗓门打破僵局。
原哲也顶着他那标志性的飞机头闯入视野,惯常的戏谑笑容被严肃取代,几步跨到场边。
监督渡边修紧随其后,一手摸着下巴,叼着的牙签微微转动,锐利目光扫过狼狈的毛利、滚落的网球,最终定格在那个气场奇特的闯入者身上。
“毛利,”渡边修声音不高,沉静穿透嘈杂,眯起眼,“刚才那球…不像你。”
原哲也则直接看向毛利寿三郎,语气关切又严厉
“寿三郎!搞什么飞机?魂不守舍的,这球打得比街口公园的欧吉桑还烂!还有这小孩……”
原哲也指向伊集院翎,“谁家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队友目光聚焦。毛利寿三郎直起身,手背狠狠抹去脸上汗水,红发下的眉头紧锁。毛利寿三郎烦躁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伊集院翎,才转向两人。
“监督……哲也……”声音沙哑,郁气沉沉,“抱歉,今天……不在状态。”
毛利寿三郎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伊集院翎,生硬补充,“他……认识。”
“哈?认识?”原哲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伊集院翎,“这么点大的小鬼?你……”
渡边修抬手制止。他的目光在毛利压抑的脸上停留,又转向那个面对部长和监督审视也毫无惧色、眼神甚至带着探究兴趣的小孩。
叼着牙签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哦呀?认识的吗……”
渡边修拉长语调,不再追问,对毛利寿三郎点头,“状态不好,去场边歇着,别硬撑。不过,寿三郎,”
语气加重,“等会儿,球场的事,我们聊聊。”
毛利沉默点头。憋闷感仍在,但渡边修平静中的不容置疑和原哲也咋呼下的关心,让他紧绷的神经稍松一丝。他弯腰捡起球拍,不再看任何人,拖着沉重脚步走向场边休息椅。汗水在身后留下断续湿痕。
“啊咧,寿三郎,看你心情低落得快要长出蘑菇了,特意来安慰你哦。”伊集院翎清脆的声音响起,孩童的声线裹着奇异的世故,“你现在打球的样子,活脱脱像被命运那个三流编剧强行塞了苦情戏的蹩脚演员,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怨念波呢。”
毛利寿三郎被他夹枪带棒的说辞激得烦躁更甚,尤其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少说废话!出去!别碍事!”他低吼,试图驱散这窥探感。
伊集院翎恍若未闻,反而凑近一步,清亮的眼睛眯起,精密仪器般扫描他脸上极力隐藏的疲惫沮丧。
“情绪低落,睡眠不足,食欲不振,对热爱之物突然失温,连旁人的关心都成了负担……”他慢悠悠列举,每说一条,毛利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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