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另一半早已被空调吹的失了温,她环视四周,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简单套在身上往浴室走去。
热水从头上淋下,她蜷了蜷手指,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
肩膀的咬痕被水流激得传来阵痛,水珠击打在地变成了女人的软语。
【“疼……”】
【“你到底会不会……”】
【“真的很让人生气啊……”】女人话音刚落,再也忍耐不住,张嘴就朝她肩头咬去。
谢栀低着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勾了勾。
草草地洗完,把镜子上的雾气抹去,不出所料的,肩膀上的咬痕隐隐泛着青紫。
她穿着吊带,看着自己身上遮盖不住的红痕,索性下单一件衬衫。
看着房内地上散乱的纸团,她深吐一口气,把纸团都捡起丢进垃圾桶。
谢栀习惯性地摸上左手腕,却摸到了空气。
她坐在床沿,把脸埋进手心里。
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床头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长发终于接受现实。
她酒后乱性,和陌生人419了。
谢栀又把房间检查一遍,没看到任何留下的纸条,抿唇。
她扯开送来的衬衫套上,开车疾驰而去。
*
“老师,老师……”小女孩软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谢栀回神,看着被铅灰染黑的手指,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鼻子。
“呃……要不。”你重新画一副我在看看?
小女孩看到被改的素描非常满意,看到谢栀迟疑地神色,连忙撕下美纹胶把画护在怀里。
“这个就好这个就好。”
谢栀今天一来就直接跳了教学进度,将几个瓶罐拼在一起还盖了层纱布,同学们都叫苦不堪。
当谢栀的阴影覆盖她纸面时,小女孩手抖地排出的线都一言难尽,她视死如归地闭上双眼,没想到谢栀只是让她让开,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沉默地改着画。
也没有平时的嘲讽,也没有告诉她虚实怎么画,用橡皮把本就画的很轻的线擦除后,埋头默不作声地修改。
谢栀看小女孩这个样子,还想说些什么,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她从板凳上起开,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向外走去。
是好友张意如的电话。
她刚按下接听,张意如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风风火火地传来。
“我去,栀栀,陈笙茗那狗东西是啥意思啊。”
“她白月光一回国,就立马传出要订婚,她不知道你喜欢她这么久吗?”
“切,前一段时间还觉得她是冰山融化了,回心转意了,搞半天是在这儿等你呢!”
“我现在恨不得过去抽她几巴掌,吊着人是什么意思啊?”
谢栀听了很久没说话。
“要不我真去她公司当她下属的面抽她几巴掌?”张意如还在思索这个方法行不行:“我老姐应该可以跟我兜着。”
“扑哧。”谢栀轻笑。
张意如用手指转了转耳朵,疑惑地看着电话,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按正常情况,失恋的人不应该很伤心吗。
下一秒谢栀说的话就让她心酸。
“意如,我习惯了。”
“算了,就这样吧。”谢栀隔着窗往外望,这个地方能看到江城的CBD,陈笙茗的公司就坐落在最高的那栋楼里面。
她眯了眯眸子,轻声道:“意如,不满你说,我画不出画了。”
她低头看着手上没被擦掉的铅笔灰,眉头松开:“几年前就画不出了。”
她大学刚毕业,《悬月》就被不知名买家以四百万拍下。
一时凭借诡谲的光线和色块的立体感名声大噪,随后的几幅画皆受业内好评,没画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画不出来了。
最近的一副画还是在两年前。
实际上那之前还有个小瓶颈期,被人家嘲讽过,说“知榭也不过如此嘛,画的一副比一副拉了。”
“我其实就觉得她像个流量画家一样,看不出她在画什么。”
“……”
那个小瓶颈期被她不算困难地跨过,她以为自己一直能这样。
直到画完那副画后,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画不出来了。
她用一年多时间接受这个命运,网上的口诛笔伐如同枪矛往她这层软膜上戳。
她索性摆烂了。
几个月前找了这个中小学绘画兴趣班当老师,其实她的存款足以让她衣食无忧。
可是她回想起那些混沌的时光还是觉得有些可怕,曾经的良药在那时候失了灵,与心灵纯净的小孩子接触,确实能消减内心的无序。
谢栀微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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