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答案。
在他自以为胜券在握地用理性去衡量感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
四月下旬天气终于算是彻底回暖，厚重的羽绒服可以宣告下岗，蓬勃的气息也终于迎来盛放。
高三那边刚刚开了高考动员大会，连带着感染了高二那边的士气，孙泽突然有感而发专门开了个年级会嘱咐同学认真学习，在末尾的时候才稍稍提及学期末的情景剧表演。
“我们班的《雷雨》是上学期就定下来的剧目，现在也四月底了，昕彤，你到时候跟姚杨一起组织一下，选一选角色，然后排练的话到时候学校应该会安排时间。”
安瑶站在讲台上把事情布置下去。
一个多月不见，她的肚子更加明显，原本的长发也不知何时剪成了短发，看起来比之前成熟得多。
课前预备时间，坐在前桌的尹星晚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对许衿说：“你那个哥哥，还蛮厉害的呀。”
说着，她递给许衿一张照片。
照片像是刚冲洗出来的，表面光滑，甚至没有划痕。
照片的两侧是顾成蹊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而在正中间的位置，是田峰捧着一个鲜红色的荣誉证书对着镜头微笑。
在身后的荧幕上还看到了“指导老师：林雅”的字样。
她先是一愣，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尹星晚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这……是顾成蹊带回家的？”
尹星晚往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老师没注意到这边后点了点头：“我听顾成蹊的意思，他拿的这个奖好像属于科研成果，而且挺前沿的，很多老教授都未必有这样的建树，你这个哥哥年纪轻轻，学术修为还真是了得。”
许衿也看愣了，她一直都知道田峰成绩很好，毕竟15岁就进少年班保送A大的人能差到哪去，但确实没想到他会优秀到这个地步。
照片还给尹星晚后思绪才渐渐回笼，她低头看着卷子，思绪却已经飘到过去三年跟田蜜相处的时光中。
是的，如果她没记错，田峰给她的第一印象不是这样的。
田峰和田蜜兄妹二人只差了三岁，但因为田峰破格保送，所以看起来总比同龄人成熟些，他说话和办事总是很温柔，会给田蜜和许衿补习初中的知识，还会用假期的时间陪二人练钢琴。
那个时候田峰给她的感觉更多的是分寸感和礼貌的疏离，甚至连目光都不会多几分落在许衿身上。
可是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她发现田峰真的像一个哥哥一样陪着她，关心她，会给她和田蜜买爱吃的冰淇淋，会在周末接二人放学，他的目光好像更多的落在她身上。
心中异样的感觉被放大。
外面的天色渐暗，才几分钟的功夫天就完全黑了，教室的后门开着，有夜晚的习习凉风从门口钻进来。
下课铃声响起。
第一节晚自习宣告结束，许衿觉得胸口有点发闷。
心中异样的感觉越发明显，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立刻记起了一个片段：刚升高中的时候，整个星海一中举行了盛大的开学典礼，那个时候田峰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
如果没记错，就是从那一年开始，田峰在学术上开始渐渐崭露头角，跟她的接触也渐渐多了起来，也就在那之后的半年多，发生了那场噩梦般的海上劫持事件。
心里越想越乱，她索性直接站了起来，深呼一口气，准备去外面吹吹凉风清醒一下。
班里人声嘈杂，有很多人在过道处溜达着扎堆或者聊天。
坐在许衿身边的姚杨突然出声：“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对。”
“没事。”许衿淡淡地回应，她大概也猜得到自己脸色不佳，毕竟只要回忆起关于海上劫持案的细节或者画面就会让她不自觉心跳加快，下意识的掩饰才最出卖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风平浪静的生活让她有点迷茫，总感觉在平静的海面下暗藏着汹涌的暗流。
忽然间，原本亮堂堂的教室突然发出“滋啦”一声，所有灯管瞬间熄灭，由亮入暗的骤然转换让双眼陷入暗适应的巨大落差，顿时教室里“咦”、“怎么回事”、“停电了吗”的声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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