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胭脂香气再次涌进付媛的鼻腔。
“漕司夫人的意思是,可有人看见我与老爷颠鸾倒凤?”说完她也没忍住用圆扇遮掩自己笑得肆意的嘴角。
流连烟花之地的女子,是最懂得如何用床笫之事打趣人的,她也不例外。
“或许屋外守着的小厮能听见吧?”她又张扬地笑,付媛也被笑得有些面红耳赤,只能恨恨地别过脸,好躲开她那只挑逗的手。
“我没有闲工夫在这儿听你说这些污言秽语。”付媛重重地咳了两声,又向后退了两步。
那女人仍旧不依不饶地迎上前,用圆扇扇缘挑起付媛下巴,“怎么?漕司夫人也不是黄花闺女了,这些话难道还不能听吗?”
“哦不,万一漕司夫人当真还未□□呢?”说罢又“咯咯咯”地笑着。
然而笑声并未维持多久,便被付媛的手完全掐实。
她一次又一次进犯付媛的底线,早该料到有这一出。
她一手用力地掐着女人的脖颈,目光冰冷,像冰锥般直刺心脏,“听着,我不在乎你是谁,从何而来,有什么目的。”
“我要的很简单,我只要娘平安喜乐。”
女人本就绯红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色彩,她用力拍打着付媛的手,直到付媛松开手,她才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呼吸,嗔骂她一声“疯婆子”。
付媛无心理会她的骂街,只是快步走向庄十娘的厢房,自顾自地开始吩咐下人收拾行囊,自己则是将庄十娘的妆奁与首饰都一并收起垒好,攥着庄十娘的手便要走。
“去哪儿?”庄十娘拗不过付媛,身子却依旧赖在床榻上不肯挪动。
庄十娘年纪与付老爷相仿,不过是近不惑之年,付媛却害怕生拉硬扯庄十娘的胳膊只会让她受伤,这才只好泄了气地与她一同坐在床榻上。
“去哪儿都好,在单家寄住也好,寻个客栈安置也罢。再不济,便回娘家去。既然付家只会让娘伤心,那这家不要也罢。”付媛本想说些劝离的话,可她知道,即便伤痕累累,庄十娘也并未想过和离。
与其再在母女间增加嫌隙,伤了母女情谊,倒不如先带庄十娘离开,好好冷静一阵子,再做打算。
“媛儿别说气话,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儿。”庄十娘压了压付媛的手,强打着没让泪水流下。
这孩子一向行事鲁莽,贸贸然离开了付家,要老爷怎么想?
付媛怔了怔,随即义正严辞道:“不是气话,我是认真的。娘若还真心待我,就不要再说旁的甚么。”
“娘只管告诉我,在这付家呆着,是开心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付媛没打算说服庄十娘,她只想知道这付家到底还值不值得庄十娘留下。
大宋的女子,同样可以向夫婿提出和离,若是丈夫品行不端,甚至可由女子家族的大家长来提出要和离。
庄十娘家中人口众多,只是她不想家丑外扬,从未对家中人说道这些心酸。若是当真要和离,想必也是能有法子的。
这些事都不需要庄十娘操心,只需要她一声首肯,付媛便会替她操办。
可现在并不是时候。
当务之急,是带她离开。
既然这个家呆着只会让她碍眼,食不下咽,那便不呆了!
庄十娘看了眼付媛,心疼地伸手抚摸她脸庞,嘴里念叨着:“圆润了些,单家待你不错吧。”
付媛点头,心里依旧焦急地等待她的答案。
“媛儿命好,有漕司大人这样的良婿。”她自怨自艾,不舍地攥着付媛的手,接着絮叨:“可是娘没有那个命。”
“娘,”付媛没忍住打断她的话头,“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相信命。”
她身体力行地违抗旁人嘴里替她定下的“命”,女子应该温婉,步履平缓,她偏要大步流星;女子应该少掺和政事,她偏要以话本写不公,抨击时政。
她从不相信命,更不相信别人给予她的“命”。
这些庄十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可悲的是,即便是她反抗的勇气,在庄十娘眼里也都成了她的命数。
她有勇气,皆因她命中有一“勇”字。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庄十娘扯扯嘴角,苦涩地点点头,不知有几分是对付媛的认可。
付媛看着她依旧不动弹,也知道自己游说的劲儿使错了地,只好长叹一声,跪在了庄十娘面前。
“媛儿如今贵为漕司夫人,怎能跪一民妇呢?”庄十娘伸手便要扶起付媛,反而无论庄十娘如何央求,她也不愿起身。
“娘若当真还惦记这份母女情,就跟女儿走吧。”
“…”庄十娘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眉头俨然蹙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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