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坐在上方的谢长明,猝不及防同那人的目光对上,两道视线相触,竟是谢长明先败下阵来。
谢长明侧头看向一旁的玄玑:“本尊这名弟子身子骨弱,恐不能久站,为了方便问话,还请诸位见谅。”
玄玑思绪还没转过来,就见谢长明一挥手,广袖漂浮间,一把鎏金缠枝纹的檀木椅浮现在巫喻时身后。椅面铺着的雪色软垫泛起细密流光,靠枕上的红梅刺绣栩栩如生。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巫喻时却已经习以为常地甩袖坐下,他这一坐,带着经年养尊处优的慵懒,广袖拂过椅面发出的细碎声响,惊起了周遭的议论声纷纷。
直到台上的目光都扫到他身上,巫喻时触到落枕的手顿了下,抬头一一对上这些人的目光,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起身,“多谢仙尊。”
“不必多礼。”
两道声音同一时间响起,谢长明顿了一下,神情如常地点了下头。
巫喻时重新落座,无视四周扫来的愤恨目光。
岱衡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分外刺眼,他暗自攥紧了手,指尖深深掐进了皮肤里,目光阴狠。
不多时,姜牧明便被人“请”了过来,众人看去,只见四名弟子抬着担架匆匆赶来,担架上躺着的人被布条带子层层缠绕,几乎看不见皮肤,只露出一双眼睛干瞪着,透着虚弱与不甘。
正是姜牧明。
岱衡见状,惊恐地叫了一声:“牧明……”
如此惨状,众长老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瞪向端坐在一旁的巫喻时。巫喻时侧头看了姜牧明一眼,一缕神识如游丝般探了出去,停留在姜牧明身边。
经脉尽断,灵台尚有一丝生息。
巫喻时淡淡地收回视线,这玄玑竟对一个外门弟子这般看重,能从三枚蚀骨针下保住了姜牧明的灵台,怕是废了不少功夫。
倒真是便宜了他。
玄玑看到他这反应,立刻便坐不住了,“仙尊,您也看见了,即便姜眠是您的徒弟,您也不能偏袒,否则如何服众?这如何能给众弟子一个交代?!”
一旁的长老义愤填膺道:“仙尊,牧明入门一年,是本门派外门弟子中前途无量的好苗子,如今却险些成了无法修炼的废人!”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胸膛剧烈起伏着,“若今日不秉公处置,往后宗门弟子该如何自处?难不成要让所有人都提着脑袋过日子,生怕哪天被同门算计?”
一番话听得在场诸位动容,惊起一众哗然。谢长明端坐高位,面色沉静如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待议论声渐渐平息,方才缓缓开口:“玄玑,此事尚未查明,不可妄下定论。我宗向来以公道为本,定会彻查到底。”
谢长明缓声道:“但如今并无物证,仅凭岱衡一人所言便随意定罪,未免有失公正。”
岱衡听到自己的名字,惊讶地看向谢长明,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复杂的情感在心中交织,他从未想过,谢长明能记住他的名字……
玄玑忽然拍案而起,剧烈的声响传遍殿内,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台下,二指并拢捏决,焰色术法扫向躺在上方的姜牧明,瞬间,姜牧明身上的缠带尽褪,露出底下发青发黑的皮肤,心口处一个血红色的小洞赫然在目。
而另外两处皮肤,腰侧,腿部,均有这样的一个小洞。
“仙尊对于此术应是再熟悉不过,”玄玑抬眼看向谢长明,全然不顾四周长老隐隐的抽气声,“此为无花谷谷主巫喻时所创蚀骨针所致,而这蚀骨针,非无花谷弟子不可学,非无花谷弟子不可用。”
他突然转身指向巫喻时,腰间佩剑因动作而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眼底杀意翻涌,“而这一批进入珍林的外门弟子中,只有姜眠出身无花谷,如此铁证如山,仙尊还要包庇到何时?!”玄玑声如洪钟,掷地有声,“仙尊,莫要让所有人都寒了心。”
高台之上,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悠悠传来:“玄玑,莫要失了分寸。”
短短八字裹挟着大乘期修士的磅礴威压,震得玄玑耳中嗡鸣,先前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瞬间清明。
岱衡暗叫不妙,后背渗出冷汗——自霜冥十八年那场腥风血雨后,“巫喻时”三字便成了玉清宗禁忌。玄玑掌门这招以退为进,看似直指姜眠,实则在剑锋暗指仙尊旧伤,这一下,只怕要彻底触怒仙尊了。
“这的确为蚀骨针所致,”谢长明道,“但诸位有所不知,蚀骨针只有元婴期的修士方能驱动。”
话音未落,场中哗然骤起。谢长明冷声质问:“诸位是认为本尊这名弟子的修为已步入元婴,有能力使用蚀骨针了吗。”
这诛心之问如雷电劈落,劈得玄玑僵在原地,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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