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五条家主受宠若惊:……问我的意见吗?
五条悟幽幽看了他一眼,家主懂了,他捧哏就行,摇了摇扇子,假装自己很忙,又觉得太刻意,干咳一声,问:“都行,悟,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的很。”五条悟一脸冷漠。
“哦……行,那就好,心情好好啊……挺好。”
五条悟也没指望他说点什么。
他说:“三月末,我会去东京咒高看看。”
“决定好了吗?”五条家主宽容问道。
“决定什么?”
瞥了他一眼,五条悟站起身,伸懒腰伸地身体噼里啪啦的响,语气淡淡:
“我只是去看看。”
无聊就回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嘁。
嘁嘁嘁。
嘁嘁嘁嘁嘁!
*****
时间倒转回五条悟祓除特级咒灵当日。
摇摇晃晃的地铁中,青年微仰着头,昏昏睡着。
此时正是深夜,黑暗向深处延伸,蔓延到一处阴暗森林。青黑树干弥漫着浓郁阴影,藤蔓上爬锁住枝叶,在重重树影中,迷惘在这庞大的洞窟。
青年身穿青黑枝叶和服,突兀地静处于森林中央。月光轻柔笼罩,墨黑的中长发柔顺光滑,雪白肤色散着轻薄柔光,黑睫之下,白青色眼瞳厌倦空白的低垂。
清泉叶知道自己在做梦。
哪怕这个环境再逼真、再眼熟,他也只是在做梦。
这种梦他做过很多次,孤零零在一个荒芜的丛林中,坐在黑暗里看太阳升起。
他曾经以为自己回来了。
但和服下的手骨骼修长,无茧无伤,两手相握,柔软而微冷。
和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导致略有些粗糙的手不同,像是从没经历过风雨,没干过粗活。
只是梦而已。
雾霭漫上山腰,四下寂静,听不见鸟雀虫豸的徘徊,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漱漱溪流旁,有白鹿产子。
哀哀鹿鸣,鹿腿烦躁不安地痛苦踢踏。清泉叶衣摆略过草叶,半跪着抚摸白鹿的脖颈,鹿眸温顺含泪的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说。
「别哭。」
脸颊贴上母鹿颈侧,他低声说:「别哭。」
凌晨时,母鹿诞下一头小鹿。
胎衣被母鹿舔舐吞噬,小鹿颤颤巍巍站起,去喝母亲的鹿乳。
雾霭更重了。
清泉叶却听见风的声音。
微弱的,闷闷的,有黑影摇晃。
晨日薄光笼身,母鹿伸颈,将他拢入身下,做出保护的姿态。
风带来粘稠的阴影。
「……应该在这。」
风吹来贪婪的噪声,咒力波动着,又突然断裂。
「大人,没有办法更精细了。」
清泉叶低垂着眸,细细数着白鹿身上的斑点。
「清泉家族地被反反复复犁了三回,清泉继主不可能活得下来,大人您还是太紧张啦。」
「……」
那位大人不发一言。
林中窸窸窣窣,清泉叶抬眸,幽暗目光落在丛林深处。
他直勾勾看着,像是在看一个十几年都没看清的影子一样,无悲无喜,却专注的恐怖。
「那孩子可是清泉家的继主,清泉家太邪,说不准……他正在看着呢。」
来人是中年人的外貌,身穿便装,一身咒具,气息浑杂。
看不清面孔,月光摇晃,直直打在他的头顶。
一条缝合线骤然清晰出现在眼前。
清泉叶眸光愈冷,眼神似数九寒冬,刺骨冰凉。
母鹿慌慌张站起,向丛林深处跑去,小鹿摇摇晃晃的跟随,瞬息间,只剩下清泉叶一人屈膝坐在地上。
他们看不到清泉叶。
「……罢了,走吧。」
中年人对着身边的矮个诅咒师笑:「今天休息一会,明天护送我回东京,这委托就算了了。」
「是,大人。」
「……」
东京……
叹息一般喟叹着,带着终于得到所求的满足感。
清泉叶低眸异样地微笑。
恰在此刻,天色陡然大亮,轰轰烈烈砸在脸上,山岚尽褪,百鸟相鸣,恍惚中清泉叶看到一束火光从东方升起,亮的刺目。
他幼年时也见过这火光。
悚然惊醒,一眼望见地铁站透明围墙外闪烁的朝阳,照的他眼前一片空茫。
五条悟早已不见踪影,这里是终点站,也是起始站,最早班地铁安静准备迎接乘客。
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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