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道:“不只有女眷,难道还有男人么?只有几个小男孩子,都是才总角儿的,不过跟着他们的姐姐们凑热闹罢了。后来骆清风进来了,也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看,没有离得太近。他们也是读过书的人家,自然也是男女各在一处的。”
林秀听了,笑道:“所以说,你们住在深宫大院里,固然享福,然也失了些乐趣。我们东川距国都甚远,不似京城中人那般古板。男女大防固然重要,但这种聚会的场合,且又是光天化日,就是男女在一处嬉戏又有什么?横竖是你投你的,我投我的,又不拉手扯袖的,怕什么?”
玉笙不服道:“那如何使得?要是不妨,今日怎么不见一个男的进来?你们在外面取乐,难道也有妇女在那里么?”
林秀道:“虽没有妇女,但不比你们拘礼。外面唱戏,那些来往送东西的不都是丫头婆子们吗?也没见哪个是蒙着头走的。今日知道你在,他们都还有些收着。若是你没来,他们还更会玩呢。”
玉笙道:“我不信。哎,你说起这个,我想起一事。骆清风不是十六岁了么,又进了学。不知他说亲了没有?”
林秀见她突然问起骆清风的婚事,不知她是何主意,只说:“没听骆兄提起,想是没有。对了,我今日走的时候,骆兄拉着我千叮咛万嘱咐,明日请我们到千金楼吃酒。我说今日才聚,明日怎么又要吃酒,他说有事。问他是什么事,他又不肯说,只叫我们务必要去呢。”
玉笙就随便歪倒在榻上,闭目说道:“你去吧,我今日累了一天,明日要歇歇。”林秀一把拉起她来,道:“那可不行,他一再跟我说要你同去,说有事同你商量。”
玉笙奇怪道:“他有什么事要同我商量?”想了想,道:“莫不是郁金的事?他又回心转意了?他把郁金当什么人了。”林秀道:“说哪里话。郁金倾心他多年,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俩要成早成了。等明日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吃了茶,又说了些闲话,就说起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该叫林老二林老三早些准备搬家的事了。林秀就说等明日见了骆清辉,晚上回来顺路过去说一声,问问他们房子找好了没有。玉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说随你安排,就各自安寝。
第二天是一个大晴天。玉笙梳好了妆,叫人去园里采了几朵茶花,挑了一朵白里带粉的簪了,剩下几朵就叫丫头们簪了。穿戴好了,就有衙门里的人来说,大爷刚走了,叫夫人快些收拾了去,别叫人等久了。玉笙就吩咐丫头们看家,自己带上晚霜白露,坐上车往千金楼来。
今日天气晴好,蓝蓝的天配着白白的云着实好看,不由得叫人心旷神怡。玉笙往街边看去,见路边有人在卖柿子,一个个火红圆润,面上裹着一层白霜,倒似大姑娘脸上搽的粉。玉笙便叫丫头买几个柿子带回去,晚霜答应了。不一时来到千金楼下,玉笙下了车,就有店家迎出来。问了是来赴席的,就引着三人往楼上来。
进到里面来时,骆清辉同林秀正在那里说昨日的戏。见她来了,骆清辉赶忙上前行了礼。玉笙就笑道:“何必如此客气?昨日才吃了你家的酒席,今日又请,莫不是骆大爷你的好事有了眉目了?”
骆清辉听了,眼睛一亮,说道:“公主如何得知?”
玉笙同林秀对看一眼,都吃了一惊。玉笙笑道:“我哪里知道,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既然我已猜中,那想必你已经知道那人的底细了。到底她是哪家的淑女,叫你这样魂牵梦萦?”
骆清辉听了,先不答话,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身朝玉笙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笙和林秀又是一惊,二人心内皆道:难道真是郁金?
骆清辉见她二人惊愕不解,就直说道:“便是公主娘娘身边的流云姑娘。”
林秀听了,更加疑惑,说:“流云?咱们从蒲仙镇一路行来,后来又同往梧桐山凤仙祠逛了一遭,怎么你现在才说是她?”
玉笙回道:“在蒲仙镇时,咱们虽是一直同流云在一处,骆大爷后来不是去他姑妈家了吗?咱们去梧桐山并没带流云,带的是晴烟晚霜。”
林秀想了想,点头说:“哦,对对,我记岔了。你先说说,你怎么遇见她的?如今又是怎么找见她的?”
骆清辉又坐下说道:“还记得咱们在蒲仙镇看龙舟赛么?看完了比赛,我就下楼来走一走,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姑娘在那里买花。她因为被人群挤着摔倒了,身上裙子污了。我见她又气恼又难为情,那时就想带她去那边卖成衣的裁缝那里给她买一身衣裳换了。转念一想,人家姑娘同我非亲非故,大街上偶然遇到的一个陌生男子,给她买东西,她肯定不要,说不准还要把我当做居心叵测之人。我就只好一路护送她回她住的店里,她又不让我送到地方。我那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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