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费心折腾这一通,能不能派上用场。
她长叹口气,哼哼唧唧在桌上趴了会儿,即将睡着之际,又刚强地支棱起来。就算明知没用,难道她就不试了么?
总得折腾一场,不然午夜梦回她不得安稳。
周六,犟女士的六十八岁大寿如期而至。
初识她那会儿,她还是奶茶店小老板,一架老花镜,一摞炒股书,一本现代汉语词典——犟女士小学三年级辍学,字认不全;
到现在,她名下已有数套房产,前不久刚拿到老年大学结业证书,就裱在客厅正对门那面墙的正中央。
祝云容一踏进她那253.43平高档大平层,视线就与刘犟犟同学的至高荣誉撞个正着。
“来了?”低调奢华的黄花梨木餐桌旁,犟女士手持高脚杯,里头盛满八二年的二锅头,她一袭芭比粉吊带裙外罩荧光绿小开衫,风韵十足地朝祝云容投来一眼。
是的,犟女士人虽富了,审美却还没长出富婆应有的觉悟。
为表欢迎,犟女士豪迈地将一整杯二锅头一饮而尽,打了个气势雄浑的酒嗝。
“爽!”
“十八岁生日快乐!”
祝云容放下礼物,腾出手来拦了拦:“少喝点,下午上商场,我给你挑几身合身份的老钱风套装,别穿这了。”
犟女士嘴角一扯,伸出根涂着粉红指甲油的食指,朝她娇俏一晃:“不用。换身行头,我就不是我了?”
祝云容想想,也是,以犟女士现在的成就,早无需这些外物虚张声势。
人吧,只要混得成功,便是躺马路牙子上抠脚,也能抠出落拓不羁的魏晋风骨。
“行,行,”祝云容遂说,“那敞开喝吧,你尽兴,我消愁。”
她给自己也满了一杯,咕咚咚一饮而尽。
“哎哟,”苦大仇深的喝法,看得犟女士一阵皱眉,“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愁?”
祝云容就说她从启源离了职,现在宏亚浪费青春。
“没活干就休息呗。”犟女士陪了一杯。
祝云容又说她收到NAC的邮件,想主导完成一个项目。
“我为什么敢离职?逞一时之快胡闹么?”她狠狠摇头,重重锤着胸脯,“我,考上的大学属于国内最顶尖那几所,又念了硕士深造,毕业后工作两年的公司也是业界龙头,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所有人都夸我很优秀……”
“念书那会儿,有个处处低我一头的同学,他被聘入一家顶尖的外企,我以为我也可以……祝云容怎么会没有公司要呢?”
“但我就是……”说到这儿,她抿唇顿住,轻轻呼出一口气,“没关系,我不后悔。”
“可是刘犟犟啊,”祝云容又闷了一大杯酒,然后才又断续说道,“这些日子,当我想要自己主导一个项目,我才发现就连深奥些的金融书我都啃不明白,当年念书那会儿学的东西太浅显了,我比别人领悟得快,就自以为是天才。但是……”
“天才怎么会连熬一个礼拜大夜,还弄不明白区区一个小章节的内容?我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或许比普通人还更平庸一点,终其一生也没法取得多大成就。”
“你别误会,我不是气馁,没有气馁……就是,像一场大梦突然醒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犟女士就心不在焉地听,没打断,间或咯嘣咯嘣嚼两粒花生。
祝云容感到没意思,沉默下来,她才说笑话似的:“得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像你这么大,还因为生不出儿子天天挨揍呢。”
祝云容只觉她不懂。
犟女士是真正的天才,那些能耍得人倾家荡产的股票,是她的麾下臣。而她驯服它们时,甚至还没接触这行多久。
就像她也不是很明白犟女士。
不明白在她成为刘犟犟之前,怎么就能忍那家暴男十来年。离个婚而已,很难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感到阵阵头晕。
一不留神,愁消得有点过,她生理上很实在的醉了。
昏昏沉沉之际,犟女士猛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祝云容!”
她正下巴抵在桌子上喝酒,一惊之下,半杯二锅头直接掫到脸上。
提神醒脑。
“我一早就说过,这些年你过得太顺,一颗心早待懒了,只想着怎么活得优雅、漂亮。”很难得的,犟女士板起脸,垂着眼睥睨醉得烂泥一样的她,“但是祝云容,优雅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没弄明白呢。”
她怎么不明白?
祝云容很不服气,撑着桌沿直起身来,捻起酒杯极矜持地抿了小口,尾指还娇俏翘着,就这么起了范儿。
“你看看你,这么大气性,”犟女士就冷哼一声,“你野心勃勃,多欲多求,注定要斗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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