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婼扯了扯嘴角：“这次没有好消息了吗？”她伸手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摸出一个橘子，指甲陷入果皮时溅出几滴汁液。
“如果非要说好消息……”郭真真的回复带着无奈的符号表情，“那就是你已经在这里享受了很久的豪门生活了。坏消息是，好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谢婼掰开橘子的动作顿住了。柑橘清香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她却突然没了胃口。
“你知道的……”新的消息继续弹出，“监察部已经很久不批准类似攻略、救赎某个角色的任务了。但扰乱者还是最喜欢通过攻略气运之子来窃取气运。”
“如果沈妗这种情况交给他们处理，”文字一行行显现，“早期他们会设计完全符合男主审美的角色来攻心。这些年监察力度加大后，他们又玩起了新花样。”
谢婼把橘子瓣捏在指尖：“强制或者是诱导气运之子去攻略容器？”
“聪明。”郭真真发来个点赞的表情，“尤其是沈妗这种情况。人对偶然所得总是更珍惜，女主会坚信自己的特殊性，然后……”
“然后乖乖跳进弹幕设好的陷阱。”谢婼接话道，橘子汁顺着她的指缝流下，在白色被单上留下淡黄的痕迹。
“我发现你说得对。”郭真真突然严肃起来，“变故就出在洛时雨身上。我们总是忽略这种虐文里的受害者——不止是女主，还有所有爱她的人。”
病房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谢婼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所以扰乱者开始收割女主身边人的感情了？”她慢慢输入，“恋爱脑不好找，就转向亲朋好友割韭菜？”
“差不多。”郭真真发来一份文档，提议道：“虽然你除了每一季度的员工考核很少接这种任务，但是说不准会对你这次任务有帮助。”
谢婼点开文档，随即皱眉闭眼：“看这玩意算工伤吗？还有，你平时看小说就看这种东西？”
“这是编辑部废案里总结的套路，虽然辣眼睛……但可能对你有帮助。”郭真真十分无奈。
“关于时间倒回一周前……”她转而问。
“因为洛时雨。”谢婼的回复异常肯定，“她是最终受害者。上一个轮回她死了就必须重启——这比沈妗的终身大事更重要。”
她长叹一口气，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消散：“所以重生本就是个伪命题。”
“老古董总算开窍了。”郭真真发来个笑脸，“在死亡面前，谁能预料自己还能重来？”
“洛时雨的死因……”谢婼突然问道。
“多半是顾斯言。”郭真真的回复带着笃定。
谢婼打了个哈欠，“我想办法问问沈妗，先前忽略了她，不出意外的话，她其实是有被回档那七天的记忆的……”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婼指尖一颤，迅速关闭了虚拟面板。脚步声在病房门前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门把手被用力拧开的声响。
“小雨！”沈妗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她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眼眶通红，像是已经哭了很久。她踉跄着扑到病床前，双手死死抓住谢婼的病号服前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是我对不起你……全都怪我……”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谢婼胸前，很快就在浅蓝色的病号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谢婼僵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妗颤抖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潮湿的气息，莫名让人心头发紧。
“你先别哭，”谢婼犹豫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沈妗的后背，“好好说……”
沈妗却哭得更厉害了，她松开抓着病号服的手，转而紧紧抱住谢婼，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谢婼的肩膀，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固执……如果不是我贪心又太蠢……”
谢婼能感觉到沈妗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脖颈滑下，冰凉又灼热。病房里的空调似乎开得太低了，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沈妗的抽泣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混合着窗外渐大的雨声，莫名让人心头一酸。
她用纸巾帮沈妗擦干眼泪，然后轻声细语引导：“不要哭了，现在没有人会威胁你的，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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