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地像第一次看见燃烧的火。
他银白的眼睛闪烁着惊人的亮光,急切地想要找人求证,但如果真的听他说下去,大概会是喋喋不休的分享。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放在球桌上,后腰倚靠着桌沿,他能够听出来蓝发男人不太对劲的情绪,这些事件单独看勉强可以说是巧合,但放在一起,就拥有无比微妙的相似性。
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太宰治还有谁?
他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原来太宰已经被神渡先生救过这么多次,既然如此还在委屈什么?已经被坚定地选择了这么多次,那么还在嫉妒什么?非要人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喜怒哀乐全由一个人牵动?
有点脑子都明白不可能的吧。强求那种东西。
落日低垂,光线剥离黑暗,界限分明地将阴阳分割。
太宰治盘腿坐在天台边缘,被风吹乱的发丝间露出缠绕在右眼的绷带。璀璨的宝石在指尖旋转,剔透的彩光反射在深渊般的鸢色瞳孔。
他突然松开手,任昂贵的宝石坠落。
太宰治是一个有着奇怪想法的人,此时他盯着转瞬即逝的宝石,纯然天真地好奇着。
从高空向下落是什么感觉呢?
风在耳边凝聚成震破耳膜的尖叫,身体在短暂的悬空后被重力的獠牙向下拖拽,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像水泥往喉咙里倒灌。
时间被撕扯地很长很长,所有痛苦的挣扎的回忆同时拿出来翻阅,当时不论恐惧还是喜悦的情绪却都被剥离,在即将拥抱死亡前,先拥抱了虚无。
不要。
太宰治神情漠然,如果是和他想象中一样糟糕的感受,他想,他会有一点后悔。
“……”
他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仰望着绸缎般柔软的夜空,闭上眼。
天台上呼啸的风穿越过他的四肢,想要挽留他一样送来柔和的、美好的消息。
是神渡久的声音。
蓝发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天台上。
“你在想什么呢?”太宰治微微睁了眼。
“太宰君。”
鸢色眼睛的少年猛的投来视线,下意识向前挪了一步,这声呼唤将他从脱离世界的虚无中拉回来。
太宰罕见的露出极为失态的表情,像遇到了无法理解也毫无预料的难题,或许比放弃自杀还要难。
他想他需要一些引力,而神渡久站在那里,漫天星辰在他银白色的眼睛里汇聚。
月光流向我,该拿什么阻隔。
不能抵抗宛如星星陨落前最后的萤火,无法自拔地被吸引,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靠近。
靠近,却又忍不住远离。
渴望,却又下意识推拒。
太宰治不自知地露出了那种在神渡久看来可怜可爱的祈求眼神,沙哑的声线却过分的冷酷。
做不到诚实地对待。
他依然想要再试探一次,如果这次合格了那么就相信他,压抑性格中的缺陷接纳他,纵使辗转痛苦,鲜血淋漓。
被虚无填满的心脏只需要一点点特殊的爱意。
“你认错人了。”
请认出我吧。
“我想跳下去。”
请拉住我吧。
然而不诚实换不来想要的对待。
神渡久眨眨眼,小声道歉:“是吗?对不起,那是我认错人了。但是还是请你不要跳下去。”
太宰治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
他没想过会被这么回答。
只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鸢色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有阴暗的情绪在心底酝酿。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能忽视我。
怎么可以把对他的特殊分给别人。
怎么能认错我。
怎么可以夺走他仅有的这一点点东西。
怎么能把我变得这么可怜。
“……”
他想说,是我。
太宰治想要说话。
于是他说出口。
“是我!说话不算话的家伙,多管闲事的笨蛋!”
他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神渡久把太宰治变得不像太宰治,自己倒是依然和原来一样。
血液在颅腔内疯狂地擂鼓,骨骼在血肉中无声地尖叫。
提醒他他在这个人面前失去了蜗居的盾和锋利的矛。
于是太宰治莫名其妙地输掉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死状,清醒地品尝到了生的滋味,是被洞穿的苦涩的胆汁。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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