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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
“啊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傍晚,礼部贡院那金丝楠雕花而成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一团团乌漆墨黑的头鱼贯而出,场面骇人,真真是“两岸猿声啼不住”。
“表哥!表——哥——”只听见一阵清亮的少年声波从远处传来,“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顾少微在熙熙攘攘的考生中艰难地踮起脚尖,铆足劲儿地探头招着手,“人太多啦!你去那边快去那边!”
春闱结束啦!!!
几百号苦读了不晓得多少春晖的考生,同时从贡院那处挤出来,就算那门再阔气,也承受不住这番折腾呀……
“我看到你了!你快过来!”
人群摩肩抵肘,顾少微拖着一身长袍,好不容易才挤到了贡院外的一处空地,喘着粗气趔趄道:“我的天爷呀,七少呀,几天前进去的时候还没觉得人这么多,怎么这会子挤成这样?”
“拜托!这儿一直很多人好嘛……”来人名叫崔七,是顾少微母亲娘家人那边的公子哥,但没听说是哪一房的,这也算是……远方表亲了?虽然二位年岁相仿,也是同窗数载,但崔七还是习惯称顾少微为表哥。
崔七嗔道:“有谁能像表哥你呀,令尊高居相位,自然是让你趁着人少的时候进去喽。”
顾少微眯着眼挠了挠头,苦笑了一番。
“唉,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令尊给你搭好的桥你偏不走,反而要来和我们这群人凑春闱的热闹,”崔七拍了拍身上绸衣,叹了口气,喃喃道,“有这么个爹可真幸福……”
顾少微心想,只要中了举,这春闱还不是人人都能参加的,便道:“不是凑热闹,只是大家同是寒窗苦读十数载,我要是直接成了天子门生,便是在欺骗那些学子了。”
崔七摇了摇头:“真是瞧不懂你,大!才!子!”
嬉笑间,一辆卦有月牙标记的马车停在了二人身前,有个生得干净的小厮从车板上跳下来,欣喜道:“少爷考完了,老爷让我过来接您。”侧头瞥了一眼顾少微身旁那人——只见那人身着绸缎,腰配香囊,从头到脚讲究得很。这小厮赶忙侧身行了一礼,道:“崔公子安康!您也上车来吧。”
这小厮说话好不张狂,居然明言让崔七上车——如果崔七想要上车,还用得着一个小厮多嘴?
“不必了北竹。”崔七报以微笑。
这小厮名叫北竹,是顾少微的贴身侍从,崔七与顾少微同窗共读时,北竹便时常替顾少微磨墨添香,与他也算是旧相识。
顾少微道:“七少你家马车在何处?要不我们捎你一程?”
“我可没让他们来,”崔七回道,“今儿心情好,想带表哥去京师里头逍遥一番!”
此话一出,北竹眨了眨眼,轻轻拽了拽顾少微的衣袖低语:“相爷和太太都在等您……”
“多大点儿事儿,就一晚上而已。”崔七道。
北竹摸了摸脖颈,犹疑地看向顾少微:“那……相爷那边……”
顾少微拍了拍北竹的肩,安慰道:“没事儿,麻烦你回去和爹爹说一声,我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
“那少爷千万小心啊!不要随便乱吃东西,不要走太黑的巷子,不要……”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家少爷早知道了,”崔七打断了北竹的碎碎念,揽着顾少微的肩道,“咱们走吧咱们走吧!”
“诶诶等一下,北竹你帮我们把东西带回府吧。”顾少微道。
顾少微就这样被崔七揽去了。
“是——”北竹怏怏然道。
唉……男大不中留啊……
……
二人渐行渐远,顾少微转头问道:“七少呀,京师这么大,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只见崔七的嘴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想去哪儿?”
顾少微低头想了想,把他自小去过的地方都想了一通,终于在脑海中检索出一处应时应景的去处:“不如去十里花街那边的酒楼吧!”
“好啊!”
“七少也正有此意?”
“好去处!顾少果真好眼光!”崔七笑得露出一颗小虎牙。
二人踱至一条宽阔的街道,只见街道两侧酒家林立,明晃晃的灯火迷得人天旋地转,贪婪地吸吮着人间烟火气。灯火流光兮红袖招,金樽软语兮醉探花。
这十里花街便是勾栏瓦舍一条街,道旁小商贩扯着嗓子吆喝着,一些个杂耍的被蜂窝似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偶尔爆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戏子们揉动起婀娜多姿的身形,咿咿呀呀不知唱的是哪支曲儿。桌椅碗筷叮叮哐哐,香味裹挟着笑语不知从何处盈盈飘来,又牵动了哪位客官的心弦。
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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