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次出简陋的屋舍,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以往大多数人都会无视他,可现在,卫珩几乎是刚行至路间,便得到各式各样的视线注目。
他的事迹太过匪夷所思,目击者过多,以至于消息第一时间传遍整个宗门。
“这就是那位五灵根的筑基天才?”
“看着也不怎么样?谁知道是不是在大比前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要是有这种丹药,整个修仙界都要变天,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我就觉着他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前途不可限量!”
“那确实是,刚来的化神期长老当众收他为徒,有这么个厉害的师尊,人家之后还会差吗?”
周围的窃窃私语尽数落到卫珩耳中,有隐晦的巴结,有直接的欣赏,也有不甘的嫉妒,无根据的抹黑。
卫珩自小便跟着义父走南闯北,对于这些话语不陌生,也能坦然面对。
他拎着包袱,装作没听到,拒绝所有上前假意结交的人,目不斜视,一路往北走。
无妄峰地处偏僻地界,原先是一处先前无人居处的峰,鹤言宗掌门本想给谢云流安排更好的位置,但被谢云流直言拒绝。
宗门给谢云流安排的服侍伺候之人,他也一概而拒。
对谢云流而言,无妄峰清净自在,适合养伤。
至于随从侍女,谢云流自一百五十年前,被最信赖的属下刺杀未果之后,再不留情劫以外的任何人在身侧。
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早已习惯无人侍奉。
卫珩对于这些事一概不知,他见无妄峰清净冷清,心想师尊当真习惯癖好也如仙人,超凡脱俗,不与世俗为伍。
夕阳西下,卫珩踏着细碎金光往山阶上走,无妄峰的阵法感应到他手中的玉牌自动放行,一路畅通无阻。
昨夜下一夜的雨,路上满地花枝叶,寂静无人的山林中弥漫着雨后芬芳。
在清新的山林漫步,卫珩又想到那个人,将温热的玉牌握得更紧。
不多时,卫珩跟着玉牌的指示来到一处泉水边,夕阳的光线透过林叶缝隙洒在潺潺涌出的清泉上,如同一层斑驳的碎金。
四周草木葱茏,寂静无人,只有水流击石的叮咚脆响。
卫珩看了看玉牌,又环视这片山林泉水地,不明所以。
太阳快要完全落山,师尊为何不叫他去山上殿堂,而是要在这里见他?
卫珩在此地等了许久,不见谢云流人影,便自作主张向前继续走去,绕过些许山石,方听见些许微不可见的激流湍涌声。
山石过后,视线豁然开朗,一汪潭水清澈见底。
可就这一眼,卫珩瞳孔猛缩。
瀑布下方,潭水中央的人背对着他,绸缎般的长发未束,尽数飘于水面,由于潭水很清澈,所以卫珩能清楚地看见那一抹雪白和下方赤裸的双足。
谢云流的发丝贴在脸颊与身侧,黑与白尽数游荡在湍急的水流之间,他似有所感,单手握住身后墨发,回头望来一眼。
猝不及防的坦然相对,卫珩脑子一片空白,有些东西在瞬间轰然塌陷。
卫珩的呼吸深长起来,心跳一声声剧烈作响,只能听见朦胧的风声和水声。
和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全部。
包括师尊大腿根处的一枚红痣,也都与梦境完全对应。
山林,瀑布,夕阳,美人。
卫珩头晕脑胀,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眼睛甚至有点发花,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做梦,鼻尖一热,他抬手擦了下,竟落出几滴血来。
“……”
潭中之人感知到极为强烈的视线,终于转过身,见到他不加掩饰的目光时微微蹙眉,卫珩来不及收回视线,整张脸爆红,下一刻,光滑的绸缎便罩在不着一缕的躯体上。
这一瞬间,卫珩心底有一丝道不明的失落情绪。
极轻极淡,转瞬即逝。
谢云流的神色,令他无法细细琢磨那情绪,因为他感觉他这次是真要完蛋。
谢云流眯起眼睛,脖间还往下淌着水,精致的锁骨露在外头,不紧不慢系着腰间的金色系带,朝他走来。
“我记得,我让你在月泉处等我。”谢云流神情似乎十分不悦,语气微冷,“你为何自作主张来到玄天瀑布。”
卫珩这次真的要无法呼吸,他只是看着人越来越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道,“师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
卫珩慌乱无措,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话也说不清楚,从来没有这样笨拙过,嘴巴在胡言乱语也就算了,甚至四肢都不能灵活操纵。
他瞎比划也不知比划什么,着急解释,却无从辩驳。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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