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的掌心温度终于让白芷涵冰冷的指尖有了一丝暖意。她紧紧回握住魏澜的手,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所有的委屈和恐惧找到了宣泄口:“姐姐……他们……他们好过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魏澜心疼得无以复加,用指腹无比轻柔地擦去芷涵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的芷涵是最好的!是他们眼瞎心盲!别哭,乖,别哭……” 她轻轻拍着芷涵的背,所有的安抚都只倾注给怀中的人。
角落里的丁西灵看着这一幕,听着白芷涵委屈的哭泣和魏澜全然的疼惜,再低头看看自己裹在湿外套里的狼狈和脸上的伤痕,一股强烈的酸涩和格格不入感让她几乎窒息。
她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一个浑身沾满泥泞、只会带来麻烦的累赘。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翻涌的呜咽。
魏澜安抚着白芷涵,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门口那个沉默颤抖的身影。那是她的朋友,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
“小孩,”魏澜稍稍松开怀抱,捧着白芷涵泪痕斑驳的小脸,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看,西灵姐也来了。她……遇到点麻烦,受了点伤。”
魏澜简单地解释,没有过多细节,目光带着一丝歉疚和恳求看向芷涵,“外面雨太大,她暂时没地方去。”
白芷涵顺着魏澜的目光看向门口的丁西灵。看到那低垂的帽檐、刺眼的纱布和露出的青紫红肿,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同情——毕竟那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虽然不熟,但基本的善良让她无法无动于衷。她停止了哭泣,吸了吸鼻子,对丁西灵的方向小声道:“西灵姐……你……还好吗?” 语气带着些许生疏的关切。
这声询问,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丁西灵强撑的麻木和硬壳。她一直紧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委屈、恐惧和后怕再也无法压抑。
“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帽檐下逸出。她没有扑过去,而是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爆发出绝望而压抑的痛哭。
那哭声充满了自我厌弃和无处可逃的悲凉,与白芷涵刚才委屈依赖的哭泣截然不同。
魏澜的心被狠狠揪住。她立刻站起身,先快速而用力地握了握白芷涵的手,传递一个“等我一下”的眼神,然后大步走到丁西灵身边蹲下。
她没有强行去搂抱,只是将一只手坚定而温暖地按在丁西灵剧烈颤抖的背上,声音低沉而有力:“西灵,没事了,安全了。别怕。”
白芷涵坐在病床上,看着魏澜蹲在角落安抚痛哭的丁西灵,又低头看看自己刚刚被魏澜握紧的手,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对丁西灵遭遇的同情,有对魏澜分身乏术的心疼,也有一丝微妙的、自己无法独占姐姐安抚的失落。但她明白,此刻的丁西灵更需要魏澜。
小小的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味和潮湿的雨气。一边是病床上苍白虚弱、刚刚经历校园风暴的女友;一边是角落里伤痕累累、深陷家暴阴影的朋友。
魏澜蹲在两人之间,像一座沉默而疲惫的桥梁。她一手紧握着白芷涵的手,那是她情感的归属;一手紧按着丁西灵颤抖的背脊,那是她不容推卸的道义责任。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肩膀撞门的钝痛,手臂的酸麻,湿冷衣物贴在身上的不适,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但更沉重的是压在肩头的双重担子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莫晓梓拿着三条干毛巾和一套校服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凝重的气氛,她愣了一下,随即轻声道:“校医说可以借这套备用校服...”她犹豫地看着浑身湿透的丁西灵,“但只有上衣...”
“谢谢。”魏澜接过毛巾,动作麻利地抖开一条裹住白芷涵的肩膀,另一条扔给丁西灵,"把湿外套换了。"
丁西灵机械地接过毛巾,却站在原地没动。她的目光第一次抬起,落在白芷涵挂着泪痕的脸上,又迅速移开:“我...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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