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同样攀满藤蔓,像是废墟里被植物占领的雕塑,心脏处长出一个花苞,几乎要彻底盛开。
“神说,有一旅者自远方而来。”
“神说,他将将人推离神,导向堕落之路途。”
“因而,神明将降下硫磺与火,惩戒这恶徒,净化这昔日的索多玛,我们都将得到救赎,我们都将重获新生。”
她梦呓般吟唱着,半闭着的眼睛注视着来者,她心目中胆敢挑战神明权威的异端。
洛希现在依旧头疼。
踏入梦境比他曾预想的要简单很多,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即使他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但他本来就不记得很多事情。
包括现在依旧未曾消退的幻觉。
那是他的父母死去的画面。这样说或许不准确,更严格地说,这是在过去或者未来发生的,也可能未曾亦永远不会发生的,他杀死父母的画面。
但是他无法确定。那一切如此精细地构造着,仿佛还可以闻到当时房屋里的腐朽和灰尘。当天没洗的碗还堆在水槽里,电视机也开着,放着乱糟糟的新闻,和一个确切存在的夜晚没有什么分别。
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究竟是以什么力度,将锋刃嵌入肉里;又是以怎样的愤怒。
一种忍无可忍的愤怒,他在哥谭的那些被虐待的孩子的眼中见过。
无来由的令人烦躁。像是将墨水滴上白纸,本淡薄的情感被这幻觉充斥着,让他感到恍惚。
怪异的是,他记忆里的“父母”并非如此——那是他少数能肯定的事情。严格来说,他所有的记忆内容,从三年前的那个醒来的上午作为起始,后面的内容也有相当的残缺,联系到他曾经在医院确切呆了一年,这一切都解释得通,只需要承认他确实患有精神疾病就可以。
他唯一不愿意对医生否认的是伦道夫的存在。他依旧认为自己替代了对方,就像是那个思想实验里假设的“大卫”。
他没法与他人共情,因而他也试着学习过。他看过很多影片,包括影视剧、电影、纪录片,并特意学了微表情
而那对夫妇,即使是在他失业后,甚至进医院后,也没有表露出过任何厌恶或烦躁,只是会望着他,久久地注视着。
他反复分析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从来没有因为他无法使他们得到荣耀而放弃他。
现在他们依旧在那个房间里,倒在沙发上,无法瞑目的眼睛注视着他,以另一种陌生的模式。他忽略了那目光,只是盯着那沐浴在假造的阳光之中,貌似圣洁的“圣徒”。
“那么,你又如何假定,告知你这些的是真正能带来救赎的神明呢?”
她完美的微笑颤动了一下,仿佛要出现裂纹。
“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比虔诚地信仰上帝。母亲告诉我,只要坚持向上帝祈祷,多行善事,就会被上帝看到。祂会嘉奖我,带给我永恒的幸福、快乐与安宁。”
“母亲在我九岁时离世,我从两岁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她一步步走向祭坛边缘。如同在她家中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她穿着孕妇的服装,过长的裙摆拖到地上。
“我当时以为,或许上帝只是要给我考验吧,他的圣子的门徒们,也是在重重考验之后,才得以追随其左右,得到救赎。”
“我被亲戚抚养。他们虐待我,我没有反抗。我承担了他们家所有的家务,一直到十六岁他们被枪杀。那之后我进了小餐馆当服务员,住在阁楼里。那已经是我比较愉快的日子。”
“那之后,我遇到了我的丈夫,约翰。”她的皮肤蠕动着,皱缩着,挣扎着长出另一张脸,同样恬淡地微笑着。他认识,就是那个杀死了他一次的男人的脸,“约翰也曾有灰暗的过去,而我也有。但他是个好人,会有出息的人,我们相信我们会有未来。我们相爱,直到现在,然后我们有了孩子。”
“我们都希望我们的孩子不要再重蹈这座城市无数人的覆辙——然而,我崇敬的上帝啊,祂不允许我的幸福。也可能,这座城市从一开始就被无情地诅咒了。”
她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出生,而她也会在不久后死去。约翰爱着妻子,他不想让妻子死去,于是在奈亚拉托提普如同伊甸园的那条毒蛇一般,向他展示了那枚色泽诱人的禁果的时候,他没忍住咬了上去,并且分给他的妻子,正如那传说的倒错版本。
只不过截止目前还无法解释为何依芮丝常常前往教堂。
“而在这个时候,神明选中了我。”她露出沉醉的神情,像是属于中世纪的苦修徒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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