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
“刘绿梅，刘家庄人，户主是我爷爷，叫刘桂，家中共三人，还有个弟弟叫刘金虎，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让我来领粮。”
“嗯。”老书吏没多说什么，记录好让他去旁边领粮。
刘绿梅没再多看孟辉一眼，抱着三升豆子往墙根走，这些粮都给小虎吃，他会长大长高，等日子好些也让他识几个字。
孟辉揉揉酸痛的手腕，抬头看一眼西斜的太阳，对三禾说：“时间不早了，家里拱棚还晾着，三禾，你得先回去。”
王三禾皱眉撇着嘴看他，孟辉看一眼越来越长的队伍，叹口气说：“我可能过两天才能回家，你晚上关好门，呆在家别乱跑，知道吗？”
王三禾开始抹眼泪，孟辉凑近他说：“别让外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听话。”
王三禾流着泪点头。
孟辉给人擦干净泪，对着墙根那边喊道：“张平。”
村民都看过来，张平愣一下跑过来，没敢靠太近，问：“孟辉，怎么了？”
孟辉走过去小声说：“我这边估计要很晚，家里草帘子还没盖，你帮我送三禾先回去。”
张平点头答应：“行，交给我，我一定把禾哥儿安全送回家。”
“另外，小竹凹张老伯的粮你帮忙送过去。”孟辉取一个新的账簿，写上：小竹凹，张三丰，一人，豆。
他去旁边取一升豆子交到张平手上，张平忙答应。
孟辉把家里钥匙交给三禾，说：“在家记得好好吃饭，有事就找二哥他们，快回吧。”
王三禾攥紧钥匙跟着张平往墙根走，张家人没再逗留，其他几户人家也跟着先回村。
太阳落山时队伍还老长，衙役开始赶人：“今天就到这里，没有领到的人明日再来。”说着招呼人搬粮食，几个薄记员还要核对账簿。
没领到粮的人墨迹着不肯走，孟辉看到还有好些他们村的人，村长在前头看人，自己都没领到。
他对村长说：“刘叔，带大伙先回吧，晚上冷野外不能过夜，明天再来，我在这呢。”
“行，那我们先回，你也保重。”刘广田招呼着村里人回家，其他村子的也陆续跟着离开。
天光暗下来完工，账册核对无误，孟辉站起来伸展一下，坐一下午还真不习惯。
衙役喝口水说：“可把人累坏了，估计再有两天才能发完，真是辛苦各位，我在客栈准备了吃食，大家随我去吧。”
读书人躬身作揖，声音有些虚：“我家中妻儿还在等我回去，能否将吃食带走？”
“可以，可以。”
吃食很简单，三个素菜和一大盆糙米饭，读书人分出自己那份带走，孟辉几人坐下吃。
孟辉好久没吃过用油炒的菜，也没尝出啥味，哐哐炫两碗大米饭，饭不多，不然他还能吃两碗。
晚上和县里来的衙役官差们一起借宿客栈，他们当他是半个先生，还给他留个单间。
孟辉有些失眠，一个人睡很不习惯，这还是穿过来后第一次和三禾分开，也不知道小孩怎么样了，该不会委屈得大哭吧。
领到粮的村民快步往家赶，有些人尝试跟王三禾套近乎，王三禾低着头，谁说话都不搭理。
张平把人送到家，帮着盖上草帘子，问：“还有要帮忙的吗，要不帮你打水？”
王三禾摇摇头。
“行，你有事就叫我。”
王三禾关好门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哭着将前院后院检查一遍，哭着生火做饭对付几口，哭着将洗锅水倒进池塘喂鱼。
然后哭着上床睡觉，被窝里只有他一人，王三禾蒙上头，嚎啕大哭。
第二日王三禾起得有些晚，他在床上呆坐好久，起来煮些吃的，然后费力把草帘子掀开。
“咚咚咚......”
王三禾赶紧放下东西，透过门缝没看到人，他小声问：“谁啊？”
“三禾呀，是娘，娘来看你了。”谢氏笑得灿烂。
王三禾没开门，问：“你来做什么？”
“你把门打开，进去说。”
“就这样说吧。”
谢氏变了脸色：“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啊，我是你娘，来你家怎么不给开门呢。”
王三禾扭头回院子，坐在小凳子上继续给辉哥补鞋。
谢氏边叫喊边拍门，张家人闻声过来，谢氏咒骂几句灰溜溜离开。
“禾哥儿。”
王三禾去开门：“夏哥儿。”
“我来跟你做伴儿。”夏哥儿端着针线筐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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