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汐将肩头往后一缩,再迅速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碰触。动作幅度过大,发髻边的步摇打在了她额头上,疼得她咬紧了腮帮子。不用照镜子,通过面部肌肉的感知,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嫌弃的表情。
天地良心,哪能是嫌弃。皇帝年轻英俊,畏惧归畏惧,怎么也不会是嫌弃。
“贵妃早些回去歇息。”皇帝转头将披氅搭在石栏上,像来时一样安静地离开了。
魏忠紧跟上去,见陛下眼帘低垂,连半句宽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奚汐用力撕了下自己的脸皮,让它赶紧回正。这么作,真当自己是贵妃啊。
她害怕皇帝,最好不见,可见了惹得他失望离场,她心里又难免失落。面对一个英俊的男人,谁想惹人嫌。
抬头望着那轮银月,奚汐心头的惆怅更深了,支远了兰宜和宫人,不自觉地哼唱起‘明月几时有’来应景儿,“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你好,这首歌……”身后响起一个女人怯怯的声音。
“什么人!”兰宜一声呵斥,几名近卫立刻拔出了刀,看清那水鬼一样的女子后,随即她叫道:“收起来,这位姑姑是……?!”
奚汐回过头,是一个女官打扮的人,让她惊讶的是不是女官浑身湿透的样子,而是对方大胆的目光。宫人们一个个低眉顺眼,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平视她。
女官的双手交握在胸前,十指发颤,想说的话好像很多,但又不知道挑哪一句,最后尴尬地憋出一句低声:“How are you?”
“Not bad。”
“……”
奚汐屏住呼吸,颤抖着说:“兰宜你们走开,走远点。”
兰宜听不清她们的低语,虽觉得怪异,可娘娘下来命令也只得赶紧带着近侍们退到远处。
等到夜晚的蛐蛐叫了很久后,奚汐和她突然冲向对方,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张舞爪地比划了半天,最后不知是谁先蹦出一句。
“零八奥运会。”
“……北京欢迎你?”
两人猛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亲人啊!
※
不敢相信有这么离大谱的事,奚汐和她又对线了好多事,从零八奥运会对到小学课本,又从小学课本对到了高考科目,总算百分百确信,她们就是来自同一时代的亲人。
“好了好了,别哭花了妆,等会儿被人看到不好解释。”女官尴尬地劝着,这人怎么哭得像个小孩儿似的。
“嗯嗯,抱歉,我太激动了。”奚汐怎能不激动,人生大喜,他乡遇故知,何况还在千年前的他乡,这个女孩可能是她在全世界唯一的故知,值得她大哭三天三夜。
擦掉泪水后,奚汐仍是抓住她的双手不肯松开,哽咽道:“小颖,我好怕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人。”
她们刚刚自我介绍了,她叫奚汐,对方叫林小颖,她二十二,对方二十四,她是正一品贵妃,对方是从六品女官。
“嘘,叫我胭脂……呕!”胭脂转开头哇地呕出一大口水,想要说话牙齿却在打颤。
刚才只顾着激动,全然忘记了她浑身湿透,奚汐抓起石栏上皇帝留下的大氅将她全身裹住。
“你遇到了什么事儿?”奚汐摘掉她头发上的一根水草,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有点奇怪,一个陌生女官突然出现在她跟前,兰宜和宫人们竟然没有驱赶她,从前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大呼小叫地围住她,今日竟放任女官与她单独相处。
“我被人绑着石头沉了湖,肚里全是水。”胭脂说完又摁着肚子吐了两口。
她说得轻飘飘的,奚汐却惊得一身冷汗,“沉了湖?!”
虽说还没把宫人的职级搞清楚,但她的服饰和兰宜相似,也是有职级的官儿,绝不会轻易被人沉了湖。宫女和宫女也是有区别的,像兰宜这样的女官虽也是服侍人的,但大多出自官宦之家,轻易打骂不得。上月有个太妃身边的奉侍女官投了井,那太妃没几日就被降成了太嫔。太妃尚且如此,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胭脂摆手道:“没事儿,按照剧情我还死不了。”
奚汐听不懂她的话:“剧情,什么剧情?”
胭脂瞥见她头上的七尾凤钗,愣了一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头看到脚,眼神逐渐怪异:“你现在是高贵妃?”
是了!胭脂想起刚才那名女官是兰宜,兰宜侍奉的可不正是贵妃!
奚汐会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计较贵妃和宫女的身份:“你看样子过得不好,我可以……”
“我好得很,不好的是你!”胭脂看她还是蠢乎乎的样子,急得跳脚:“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就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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