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周危带过来的,于情于理,不应该跳过中间人。
周危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问郑斯宜:“斯宜,我们今天还有安排吗?”
郑斯宜是他的助理,但实际上,周危本人比她更清楚他的行程安排——他问她这句话,无非是把选择权交到她手里。如果她不想去,大可以搪塞说待会有安排了,不方便赴约。但是她真的要这么说吗?她捏紧手里的提包带子,他们都在等她回答。于私,她是不想去的,可是,于公,她没理由不去。
喉咙是涩的,她轻咳一声,道:“周总,我们接下来没有安排了。不如我们晚上和陈总一起?”
周危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对陈迎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陈总。”
陈迎订的那家店不远,离这里也就五六公里。听到那家饭店的名字时,郑斯宜的眉心一跳,这家店她以前经常来,准确说,经常和陈迎一起来。那时他们新婚燕尔,去哪儿都形影不离。如今再想起那段时光,恍惚发觉已经过去好久了。
周危看了两眼坐副驾上的人,她一直望向车窗外,仿佛心事重重。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见到陈迎,他和陈迎不熟悉,她离婚后也鲜少提起这位前夫。况且他一向认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提起别人。在看到陈迎的那一瞬,他下意识去看她的表情,她明显是愣了一下。今天她的话也少得可怜。
“斯宜。”周危温声说,“你一会如果有事,可以先走。我来跟他说就好。”
郑斯宜一怔,回头,对上他略带关心的眼。她心底淌过一道暖流,对他笑了笑,说:“没事,我可以的。”
“你不用勉强。”周危怕她强撑。
“不勉强的。”郑斯宜说,“这本来就是我工作的分内事。”
听她这么说,周危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吃饭的落座位次也有讲究,陈迎作东,周危和刘总自然是坐他左右两侧,郑斯宜自觉坐到了陪同位上,就在周危旁边。见周危杯中是浓茶,她请服务生给他们上了一壶白开水,她担心他喝太多茶晚上会睡不着。端上来后,她便把他杯中的浓茶换成了白开水。
“周哥是刚回国没多久吗?”陈迎忽然发问。
陈迎和周危年岁差不多,他们结婚后,为表尊重,陈迎是叫周危哥的,只是他今日叫了一天的周总,怎么晚间又换回了旧称呼。
“是。”周危说。
陈迎笑道:“之前怎么没听斯宜说过?”话里话外都透着股熟悉亲昵的味道,令人侧目。
郑斯宜抬头看陈迎一眼,他面上带着薄淡的笑。她便也笑了,道:“是我不对,应该早些跟陈总汇报下。”
陈迎脸上的笑淡了些,说:“现在这么客气了?”
郑斯宜笑笑,没再说话。周危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另起了话题,相当于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接下来,陈迎没有再把话题抛给她,她也乐得清静,再说这顿饭的主角本来也不是她。
陈迎又变回了她印象中那副健谈的模样,席间他问周危他们公司现在有没有好的产品。周危搬出了对王总说的那套说辞,还需要时间去验证策略的有效性,陈迎却笑着说,“没关系,我相信您的投资能力。投资也是投人。”
周危说:“那我回头把产品的资料发您看下。”
“行啊。到时有什么事情,您或者,”陈迎看向她,说,“让斯宜直接跟我说就行。反正大家都熟。”
周危淡淡地笑了一下。
郑斯宜主动接过话茬:“行啊。”
晚上散场后,刘总自己打车走了,郑斯宜自然是跟着周危的车走。临别前,周危摇下车窗,跟陈迎道别:“谢谢今晚的招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迎笑道:“谢什么啊,周哥客气了。”
“你也早些回去,时间也不早了。”
陈迎跟他们挥手道别。车窗在他面前缓缓合上,汽车尾灯一闪,驶离饭店门口,很快融入夜色里,再也不见了。陈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灯影落在他脸上、身上,如同一片浓阴翳。
车上。经过一个大弯,周危打转方向盘,余光中,她靠在椅背上,还是望着窗外,依旧是一副沉静的模样。
“斯宜。”周危主动说,“我也不知道今天他会在。”
“啊?”郑斯宜回神,说,“没事。这城市就这么大,碰到很正常的。”
况且那位王化冰王总确实也是陈迎关系网里的人。
“如果我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不叫你来了——”
“哥。”
郑斯宜开口打断他,“不是这样的。”
周危忽然收了声,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自成年后,她很少再这么称呼他。
“我和他……在一起也好,分开也好,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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