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空无一人。只有土墙上那枚幽蓝的毒针,在昏沉的天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微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糖片,还有...几点新鲜未干、颜色暗沉的血迹!血迹沿着巷尾的方向,断断续续地滴落!
贺兰屿!他受伤了,还在移动!
沈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循着血迹追踪。血迹时断时续,显然贺兰屿在竭力压制伤势和清理痕迹。七拐八绕,血迹最终消失在一条通往城郊的、更显荒僻的小径尽头。远处,一座依山而建、规模宏大的古刹在暮霭中露出飞檐斗拱的轮廓——慈云寺!
当票指向的慈云寺!贺兰屿的血迹也指向慈云寺!这绝非巧合!
是贺兰屿追踪敌人到了这里?
还是...他重伤后被带到了这里?
抑或,这本身就是针对她的、以贺兰屿为饵的另一个陷阱?
沈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瞬间被决绝取代。她不能抛下贺兰屿!玉玦的线索也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借助山道旁丛生的灌木和嶙峋的山石,悄无声息地向慈云寺潜行。
寺门紧闭,香火味在夜风中飘散,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寂静。沈昭绕到寺庙西侧僻静的香积厨附近,这里靠近后山,院墙低矮,守卫相对松懈。她攀上墙头,伏在阴影里向内窥视。
香积厨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口大缸和堆放的柴薪。旁边一间低矮的僧寮亮着微弱的灯火。沈昭屏息凝神,正准备跃下墙头,突然,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从亮灯的僧寮内传来:
“...慧能!你糊涂!那东西是催命符!赶紧交出来!”一个苍老而焦急的声音。
“师叔...我...我只是一时贪念...那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他说...只是借去拓印...谁知道...谁知道会惹出杀身之祸啊!”
“杀身之祸?周炳死了!外面都在找那账...那东西!现在又有人找上门来要那玉佩!那姓贺的煞星中了毒还那么能打,差点让他闯进来!这慈云寺的百年清静就要毁在你手里了!”苍老声音痛心疾首。
“玉佩?什么玉佩?那人只给了我一个金盖子...”
“蠢货!那玉佩才是关键!当票呢?当票还在不在?!”
“当票...当票被那煞星抢走了半张...另一张...好像掉在棚户区了...”
沈昭心头剧震!慧能!金盖子(鼻烟壶盖)!玉佩!当票!所有线索瞬间串联!周炳的鼻烟壶盖在慧能手里!抵押的玉佩是“关键”!贺兰屿果然闯到了这里,还抢走了半张当票!他中了鸠羽散还如此悍勇...他现在在哪?!
就在这时!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猛地从寺庙前殿方向炸开!浓烟滚滚,火舌瞬间吞噬了半边夜空!凄厉的呼喊声、僧侣的惊叫声、木材燃烧的爆裂声骤然打破寂静!
“走水了!快救火啊!”
“藏经阁!是藏经阁烧起来了!”
混乱瞬间席卷了整个慈云寺!原本在香积厨附近巡逻的僧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惊动,纷纷提着水桶向前殿奔去。
机会!沈昭毫不犹豫,如同狸猫般翻入院墙,落地无声。她迅速靠近亮灯的僧寮,透过窗缝,只见一个身材干瘦、穿着灰色僧衣的年轻僧人正瘫坐在地,满脸惊恐绝望。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正跺脚怒骂,随即也顾不上他,抓起门边的水桶就冲了出去。
沈昭闪身而入!冰冷的匕首瞬间抵在慧能咽喉!
“贺兰屿在哪?!”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淬毒的寒意,“还有,那玉佩在哪?!”
慧能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般颤抖:“女...女菩萨饶命!那...那煞星中了毒,打伤了好几个师兄弟,抢了半张纸就往后山...后山废弃的塔林跑了...玉佩...玉佩不在我这儿!那人...那人只给了我金盖子,说事成之后用玉佩换...玉佩应该还在他手里!”
“那人是谁?!”沈昭逼问,刀锋微微用力。
“不...不知道!他蒙着脸!声音也哑!只...只说他主子姓‘李’...”慧能涕泪横流。
姓李?!沈昭心头一凛!晋王李琛?太子李璟?还是...魏王李琰?!这潭水越来越浑!
“塔林在哪?!”
“后...后山腰,过了放生池往左...”
沈昭一掌劈晕慧能,迅速在他身上摸索,果然在他贴身内袋里摸出一个冰凉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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