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揉了揉自己备受摧残的耳朵,“各项检查都没问题,只是骨折的那只手腕一周之内尽量不要碰水,三周后过来把石膏拆掉就可以了。”
听完医生的总结话语,暮瑜越想越觉得奇怪。
虽说她住的那栋住宅是个多层,但加上天台怎么说也有十二米左右。
从那个高度掉下来,自己只是摔伤了手腕?
诶,等等,好像十年前那次,伤到得也是……
暮瑜来不及细想,抛出另一个疑问,“对了,何斋雅砚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路晚晚双手捧在胸口,软瘫到她肩头,“你也不问问,一整天担心你担心到连口水还没喝上的我好不好,睁眼倒关心起他来了,多年友情终究抵不过一个男人,我很是痛心。”
暮瑜听完,白眼差点翻出天际,冷漠地吐出三个大字。
“说、人、话。”
路晚晚直起身,语速开启二倍模式,“那混蛋好得很,不仅没来看望你这位救命恩人一眼,甚至口出狂言,说什么不准备参加周末的学校汇演,现在估计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了。”
路晚晚不以为意的一句话,直接让暮瑜大脑宕了机。
学校汇演?教导主任?
什么跟什么?
还不等暮瑜多加思考,路晚晚的开水壶嗓又忽然窜出老高,“哎,崽崽你是不知道,昨天你美救英雄,最后反被何斋雅砚抱下台的照片在空间里都转疯了,也是抓拍的人技术好,那氛围感,绝了!”
“等等等……”
暮瑜比了个暂停手势,“你这说得都是些什么?”
“哦!我明白了!”一拍脑袋,“应该是医生说的应激反应,抹去了你关于昨天的记忆,不过没事儿!看我给你拍得美不美就完事儿了!”
说着,她反转手机,伸到暮瑜面前。
随着屏幕亮起,暮瑜也瞧见了被路晚晚称作出自她手的神图。
一张虽然看上去雾蒙,又噪点极高,却由于胶片色调,多了份故事感,似是青春小说的扉页插画。
灰暗的舞台上,一名身形挺拔的少年将人打横抱在怀中,快步从镜头前经过的一瞬被定格。
落在额前的碎发剪影罩着他半张脸,让人看不清神色。
结合路晚晚种种怪异言论,暮瑜只觉天灵盖被一道雷直直劈开,脑海中即刻划过自己不算长的一生。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磕磕绊绊开口:“所……所以说,我们现在,在念高二?”
路晚晚难得地安静下来,呆呆点头,给人一种平静的疯感。
白墙上的挂钟发出‘嗒嗒’轻响。
麻药效力逐渐褪下,疼痛从暮瑜手腕处蔓延,伴随记忆纷至沓来。
*
高二即将过半的那年秋天,某大花的影视公司有意在即将举办的校园文化节挖掘素人,签约造势。
自打路晚晚得知这个消息,便整日像候在皇帝身边的近身太监,对着暮瑜大吹耳边风。
“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男人是靠偶遇的,机会是靠抓住的。”
“人生不摆烂,快乐少一半,我给你指条摆烂的明路吧!去当十八线小糊咖,然后聘我做助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诸如此类的洗脑包。
等暮瑜恢复自我意识,已经是通过选拔,站上彩排台的事儿了。
也是在这天,那双格外惹眼的大长腿再一次闯进她的视野。
正当暮瑜想冲过去质问,‘你那是什么破食谱,害我啃了大半年绿菜叶子才瘦到八十八斤’时。
舞台上空的聚光灯忽然直直掉落。
所有人只看见一名身形单薄,背着贝斯的女生快步上前,奋力将主唱一把推开,却由于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长相。
只是在她捂着手腕,踉跄退向后台,仍不忘安慰大家继续排练,标志性的单颗虎牙才从嘴角露了出来。
后来,学校汇演如期举行。
两名主持人一唱一和讲完那套官方且枯燥的开场白,才草草下台。
何斋雅砚提着麦克风支架,斜挎着贝斯和成员上场。
其中却没有暮瑜的身影。
而暮瑜呢。
由于上次英勇就义,不幸被聚光灯尾部砸中手腕,手打石膏无法参与演出,被遣去了观众席。
她也是在事后得知,当时是布景人员因为款项问题和校方人员发生争执,推搡间碰倒了作业工人的三角梯才酿成此次事故。
暮瑜目光不自觉地追随何斋雅砚,看着他径直走过舞台中央,站定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那是舞台边缘的一个小角落。
也是彩排时她所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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