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将字条递给叶鹿灵,江暮生如释重负一笑:“快到了。”说罢,留下对着字条细细端详的叶鹿灵,江暮生转身进了石洞。
石洞内,枯草上,林月初盘腿而坐,不动如山。他虽是双眼紧闭,可一对灵敏的耳却时刻关注着江叶二人动静。方才,江暮生之言俨然引起他的注意,林月初并不知晓这对师兄妹与何人传信,但心里也有几分猜测——先前,对方曾与他提过与奉天派弟子接应一事。
林月初的猜测的确无误。如今,血影宫横行,仅凭江暮生与叶鹿灵二人是绝无法制止绛一众的暴行。因此,当二人发现血影宫在此地兴风作浪之际,江暮生立刻传信奉天派,请求师父派更多人手前来相助。
见林月初正闭目养息,江暮生单手按着枯草,轻轻在其身旁坐下。随着身下枯草“沙沙”响动,林月初缓缓睁开双眼。
在林月初带着探究的目光中,江暮生张了张口,似乎有些犹豫。半响,林月初才听见对方说:“我们很快就能启程了。”
在与绛那一战中,林月初受了不小的伤,三人也在这昏暗潮湿之地蜷缩了三日。一方面是为了让林月初好生休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与奉天派弟子接应,总之,前往清泽派一事被一再推迟。林月初曾三番两次提议先行离去,结果都是惨遭拒绝。江暮生与叶鹿灵一致认为,若是任由林月初自行离开,那便是眼睁睁看着羊入虎口。
江暮生倒是好应对,只是……看着眼前双手叉腰,疾步而来的少女,林月初心里无奈叹气。
“你放心,相逢即是缘,既然都是前去清泽派,一同又何妨。”叶鹿灵还以为林月初是对武术大会一事挂怀,难得地轻声细语,“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这血影宫狡猾难防,保不齐又做出什么事来。”
林月初摇了摇头,蓦然想到什么似的,突兀地转开话题,“这血影宫为何要对这群久居深山,不问世事的村民下手?”
“一群宵小鼠辈,总归是见不得天日。除了在暗处动动手脚外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了,”叶鹿灵说此话时,脸上尽是难掩的厌恶,“等奉天派弟子一到,他们便会如见了光的阴魂,四处散去。”
或许是见林月初面色有疑,叶鹿灵继续道:“自从血影宫在十五年前的正邪大战中惨败后,江湖中再无他们的一席之地了,除了欺负打压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他们也不敢如何了。”
正邪大战?林月初垂眸一言不发,心里却悄悄将此事记下。在叶鹿灵的讲述中,这似乎是件惊天动地之事,可他在尊月楼里却闻所未闻。
“所以你就同我们一起前往清泽派吧!”叶鹿灵绕着绕着又回到原点,手指一伸,指尖一点,做出一副俏皮模样,“你看看江暮生,这几日可快愁死了,他可担心林兄你呢。”
林月初顺势望去,只见江暮生先是被此话惊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又是尴尬得手足无措。
不知怎的,一瞬间,林月初竟隐隐有了几分笑意。叶鹿灵与江暮生的确几次相邀,对于此事他虽不立马应答,心里却也有自己的思量。花红开期不幸与武术大会相撞,这的确打乱了林月初计划,也让欲混进清泽派的他多了几分艰难险阻。可若是随同江暮生一行呢?岂不是事半功倍?林月初目光依旧幽幽地落在对面人身上,叫江暮生又多了几分无所适从。
可若真的利用了奉天派的二人盗得花红,日后二人识破真相又该如何呢?
如此割裂的想法撕扯着林月初,独自将他抛弃在一处无人能知的险地。林月初自认为不是什么圣人,对花红也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正因如此,面对如此良机他难免动摇。但,倘若真的如此选择,这也意味着日后计划成功后,他与江叶二人必反目成仇。
这倒无所谓,只是,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在作祟,一见那两双纯粹的眼,这个念头立即化作无形细针,轻轻浅浅刺入林月初心口,不算疼,却也不好受。久而久之,林月初心里竟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想法,若他只是顺从天意呢?佁然不动,任由天意推着他向前,替他做出选择。正如此刻叶鹿灵当机立断:
“林兄,不必犹豫,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不开口我就当你同意了!”
林月初依旧不言不语,没有人知道他淡然的神情下藏着何种心事。只有林月初自己清楚,那卑劣的想法,正在心里悄悄蔓延。
“我知道你急,”江暮生走上前来,终于开口,“可此事绝非儿戏,血影宫一众一直在周围徘徊,至少,至少同我们离开此处吧。”
事已至此,天意至此,林月初又有什么可拒绝的呢?在两人的注视下,他终于点头回应。
见林月初答应,江暮生叶鹿灵皆是如释重负,相视后粲然一笑。
奉天派弟子抵达之际已是黄昏时分。江叶二人迅速与来人交接,并将情况细细与众人说明。
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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