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过几日就是归亲宴，白野想趁现在有空，去画馆一趟试试水，看看她的手艺放在外边到底能值多少银子。
带着春江春墨拿着画出门，来到正是买画具的那家画馆——琳琅阁。
钦州府一共没有几家画馆，这家已经是最大规模。
上次就牢牢记住这位美人面的程掌柜匆匆迎上来。
“哎哟燕三夫人，又来光顾小的生意~”
“客气，这次来向您打听打听，画作如何收的？”
程掌柜有点没反应过来，不应该是来问怎么卖的吗？
“您...您是想出画？”
“是，闲赋在家无事，作画为乐。”
程掌柜心里掀起不小波澜，在家画画当消遣的妇人闺秀不少，拿到画馆来卖的可零星无几。
心里腹诽这三夫人要是硬要卖他该怎么说啊，对方可是折冲都尉府...
不管了，直言水平不够便是，自己主家可是钦州刺史，倒也不怕得罪人。
“呵呵，那夫人可有带来？”
白野抬了下手，春江春墨上前，为程掌柜展开画卷。
两位清明灵秀、雪肌凝彩，鬓边各簪两三朵海棠的侍女跃然纸上，正在花园中的书案两旁研墨、添香。
两人眼波流转，唇角娇俏扬起，好似前一刻还悄悄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画工精妙程度，是他平生所见之最。
有些眼熟，再抬眼一看，画中正是两名展开画卷的丫鬟二人。
明明画中的模样更娇俏柔美，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程掌柜瞠目结舌。
“这...这是夫人所作？！”
白野：一样的话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自然，还请掌柜的估个价。”
这怎么估算，这比他店里挂着的所有美人图都要好！
程掌柜把呼吸调整平和，为白野解释道。
“夫人有所不知，美人图、画像看重的是画师名气，单您拿来的这幅画，论画功神韵皆是绝品，可毕竟是第一幅，还没有打出名气，价钱并不会太高...还不如您放在我店里当展图，吸引客人找您作画。”
程掌柜又向白野科普了一下山水画和画像的不同之处。
画像更受世家后宅、富豪的欢迎，上门为贵人们作画是扬名最好的选择。
又提了一嘴官员画像只能由朝廷画师画制，不得私自穿官服留像。
画师需在店里留下几幅样品，提供可寻的方式，贵人们来店里看了样图，再下订金请人作画。
当然，名声大噪之后便不用这么繁琐，自会有人去名手家里请人。
白野了然，果然和书是两回事。
既然吃的是名气，那就代表不能偷偷在家进行，多多接单才能一传十十传百。
好在自己每月已经有五本书的分成保底，出去接单也没什么顾虑。
可这张画虽然是白野的作品，当样品的事还要问问上边的两个模特愿不愿意。
若是春江春墨觉得不妥，她便回去画几幅虚拟的脸，再拿到这里挂单。
春江春墨一听夫人连这种事都要问过自己的意愿，眼睛都有些酸。
她们是被卖到牙行，又被燕府买回去的死契奴仆，从没想过到了富贵人家，还能过上被当人看的日子。
阖府主子都是和蔼亲厚的人，她们满月院三位主子更是温煦随和，经常分发吃食赏赐，来三房当差一个月不到，脸都吃圆了些。
且夫人和三爷还吩咐不用在房外守夜伺候。
她们六个，估计是全天下唯一，晚上跟主子一起，一觉到天亮的下人了。
“夫人哪里的话，您待奴婢们已经...只是这点小事无需问我们的...”
虽然话这么说，但白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
最后还是程老板说这幅画就挂在店里不卖，等夫人以后名声远扬，无需再挂样品时取回去就是。
白野这才同意把画就留在这里。
她想了一下，对春江春墨二人说道。
“你们若是真不介意，这幅画以后被卖出去，所得银子你们二人平分也好。”
别说两个丫鬟，程掌柜也眼睛瞪得溜圆。
若三夫人以后真的声名远扬，这画少说也要卖个几百两啊！
容不得春江春墨推脱，白野自己做了主，这可是肖像权，拿钱是应该的。
“日后我不用再挂画揽单时，若是有人想买这幅画，程老板取了提成，剩下的送到我府上来给她们二人便是。”
程掌柜执掌画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主子，一时间连他都想去给燕三夫人干活去...
“那还请夫人留下笔名，以及找您作画的所有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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