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汪汪却步伐坚定,行色匆匆却目的明确,她要去作何?又为何从今以后不在原身身边?而且,亲姐姐做了豪门外宅妇,妹妹却要为奴伺候吗,这……合理吗?
纵然有诸多疑点如坠云雾,应池在第二日一早被迫接受自己穿越的命运后还是相信了芳舒,至少其情真意切,说出的话字字呕血,那悲痛难忍泪如雨下的模样,看起来确毫无害她之心。
因她如今典身为婢,周菊英的过所已不能再用,那周芳舒的呢?倘若假借她的身份……应池心思微动。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骤雨初收,长宁公主李言蹊便去了永阳坊的大总持寺。
一见佳人便喜欢,谁知缘浅似春残。费劲机关得玉颜,输尽温柔换薄缘。始知姻缘天定数,强求终是债难填。佛曰:始难,终亦难。
看着这签文,李言蹊的手都在抖,被其傅母冯嬷嬷扶着上了马车,回王府的路上心中的愤懑依旧未歇。
她简直被弄得啼笑皆非,这算什么?她儿祁深才貌没得挑,家世更不遑说,月月换寺装作平民百姓为子去求姻缘签,已连三月皆是类似签文。
终忍不住斥道:“吾朝对这些和尚也太纵容了,才使得他们撒诈捣虚,拿些假签子诳人!”
“许是贵主最近求得太勤了些,佛祖以之不虔诚,那高僧不也说,我佛自有缘法,贵主不必过于忧虑,凡事顺其自然。”冯嬷嬷在旁劝慰道。
“吾怎能不忧?”
李言蹊郁郁吐道,岁月不败美人,她眉目间依稀可见往日风采,可不过这一两月,眼角就多了几丝藏着忧色的细纹。
这话一出,冯嬷嬷也不说话了,公主与这北静王成婚之时,她便是公主的心腹之人,公主之忧也正是她所忧。
自从李言蹊知道祁深的书房藏有那齐王妃的画像后,她几乎夜夜难以入睡,有了这个怀疑,后在三探两查下竟发现了祁深在永宁坊的私宅。
三月前旧太子和齐王政变失败,虽说罪名是造反,可全都心里明白,生在帝王家,这就是输了的代价。
齐王府遭清算,几乎血流成河,齐王五子被除宗籍,皆被诛杀,那惨状依旧历历在目,只有齐王府的女眷们被留了一命,齐王妃便与其余姬妾、庶女居于后宫偏远狭窄之地,无人问津。
后齐王妃暴毙也是众所周知,如今才得知竟是假死以逃,且她儿竟养了那齐王妃做外宅妇?让她如何不心惊。
行此举无外乎踩虎尾踏春冰,在新帝头上松土,以祁深的本事,李言蹊自信他能办到,可……竟如斯大胆,如斯大胆!
先前私入祁深内书房看到画像且往她这报信的孙嬷嬷被祁深发现,祁深借由其有探查军报之嫌,将孙嬷嬷撵回了她院里,母子二人便心照不宣了。
祁深对此事未作解释,只称是他疏忽不察让母亲心忧,且他自有分寸,还望母亲莫要插手他行事,再后永宁坊的私宅便人去院空了。
李言蹊都能猜得到,此后祁深定会谨之又谨,不会再让她察觉到,以如此便不会忧心。于孝道上,祁深未尝有失。
可忧心的种子已然埋下,为人母者,怎能看着骨肉行差踏错?李言蹊甚至不敢告诉他那父亲,倘若祁泰要知道,怕是诛亲正国亦未可知。
“唤桐清过来。”寝居内檀香袅袅,外简内净,李言蹊才一踏进,便吩咐着。
说来也巧,这浣洗女婢桐清就像渴时一滴甘露,与那齐王妃的模样似三分。
往儿子房里塞人她本不愿,以慈母之心行肮脏之实为人不齿,但思来想去还是听取了身边嬷嬷的献策,问了问这丫头的意愿便送了过去。
她向来信些命理之说,又有签文预兆,由不得她不心惊,倘若这三分像的丫头真能拴回了深儿的心,也算了了她一件心事。
许是觉得太下母亲的面子,祁深没驳了送至身边伺候的那个女婢,但也未曾亲近过。
曾听闻长安城谁家儿郎自小便在钗环胭脂粉里混,女婢婆子的莺莺燕燕一大堆,未及娶妻便有孩儿呱呱坠地,妻妾成群令人不齿,可若……如此这般一女不近,更是让人烦忧才是。
李言蹊心情复杂,冠上这个名头去细想,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算算日子,可不就是那五年前齐王大婚之日,深儿喝得烂醉如泥,差点犯了宵禁。
自那以后她其实也察得出来儿子的变化来,祁深幼时便主意大,愈大心思愈重,而自随秦王与其父平定割据势力的这几年,更是不似从前那般羽翼未丰之时,连秦王都言其沉厚有谋略,临敌果决,虎父无犬子,可堪大任。
就像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刃,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以最坏的打算,倘若某日那旧齐王妃若有了深儿的骨血,可要如何收场才好?
孙嬷嬷默了一默,提议道:“桐清似那人三分终究不是正主,气度学识不妨说,贵主也知那人待字闺中时便是长安绝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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