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不过应池微一愣:“她能愿意?”
“不愿意又能怎样?妾有情郎无意……”芝芝言罢赶忙去打自己的嘴巴,自知失言地冲应池吐了下舌头。
应池知道芝芝说的什么,她未作回应,只把目光落在灶里炽热的火焰上,实不愿谈论主家的事,怕惹来麻烦,也不感兴趣。
只是这沈七娘沈思莞今个儿的确反常得很,因着郎主沈相旬休沐,她上完早课便直直冲进了沈相旬的内书房。
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惹得沈相旬发了好大的火,茶盏都摔碎了好几个,将她撵到了那祠堂里,说不跪满三天不准起来。
沈思莞也不认错也不告饶,就那样去跪了,倒也是她那倔强性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芝芝凑到应池耳朵旁说悄悄话,弄得她侧脸痒痒的:“你知道阿郎为什么罚七娘子吗?”
应池又是摇头,不动声色地靠远了些,哪知对方紧追不舍地又凑过来:“听说是因为七娘子想给北静世子做妾。”
这消息让应池眉心跳了跳,简直一言难尽,在这个朝代,妻妾之别,犹如天堑,这鲁郡公的嫡女,却想给郡王的儿子做妾?
何其蠢也。
“哦。”不过腹诽过后,她也没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只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晓,毕竟别人如何,和她无关。
“这么令人吃惊的事儿,你怎么知道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芝芝诧异的目光投过来,应池抿了抿唇,终于给了点惊讶的表情,又极其配合地小声感叹了句:“沈七娘果真是……为爱痴狂。”
许是芝芝真觉得这样,竟听不出她口中的反讽意味,而是十分郑重地点头称是。
方枘圆凿,话不投机半句多,应池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去看水沸情况。
“也怪不得娘子倾心,若非知晓身份云泥,连我都……打住打住,我?我什么东西,我怎配有这样的心思,想都不能想。
“嗐,不说这些个没用的,平日见你鲜少与众人一处听故事,想必好奇得紧吧,不若我与你细说说那世子轶事?”
也不管应池应没应,芝芝在旁絮絮叨叨,三两句话就开了闸,说起那北静世子的英雄事迹来,简直是眉飞色舞。
“你知不知道他曾两次身先士卒深入敌营,甚至单枪匹马生擒了——”
“我知道。”
又来了又来了,应池眉眼一滞,忙出口打断芝芝,她听得耳朵疼,为阻止芝芝再继续说,随即又很肯定地点头,眼神也很坚定,也确保让芝芝能瞧得出来,她是真的知道。
自古美人爱英雄,因着沈思莞爱听,这院里的女婢们,谈起这北静世子,那可是都能说上一段,想必拿个惊堂木都能开间茶馆说书了。
但说来说去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事儿,烦不烦呢,对了,沈思莞是如何形容他来着?
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
应池不由嗤笑,恕她难以认同,那可是上过数次战场,刀山血海走出来的人,即使不是穷凶极恶也必是凶残狠辣,怎会是温润如玉?
若非她见过他一面,还真被那沈思莞给唬了去。
而且,昨日的噩梦……
“菊英?”
又想起那槊头的森森刃光,离她的脖颈那么近,与此带来的全身颤栗作不得假,听到芝芝叫她,应池才终于回神,却依旧心有余悸。
时隔三个月,那世子的模样她已记得不甚清楚,却堪堪忘不了那一双如鹰瞵鹗视般杀伐果决的眼睛,还有给她的感觉——
不似活人,倒像酆都恶鬼借了阳世躯壳,能一眼看穿她的皮囊,锁住她的魂魄,直拖着她入那鬼影幢幢的黄泉路。
那时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应池忍住发颤的呼吸,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芝芝:“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你自典来咱这宅里,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芝芝略带担忧与同情,突然想到,“昨个儿连云又给你气受了,唉,你……”
所有人都知道,连云总是欺负应池,和应池为难。
“你睡觉还挨着她,要不……你跟我换换睡铺吧?”
“不用,那是小事。”应池拒绝了,她不想欠人情。
再次起身见水已沸,她便把早就洗净浸泡的乌梅、山楂、陈皮和甘草等一同倒进去。
“哎,还煮它做甚?”芝芝伸手去拦,没来得及,“七娘子晕了不会喝了,煮了也是浪费,还费功夫,也合该偷个懒儿啊!”
“刘嬷嬷没说不让煮了。”
“你……也太不伶俐了吧。”芝芝和应池的目光相接,有些难言。
对面人的眼睛像是两潭静水,目光淡然而空洞,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好奇,没有疲倦,就像她的人一样,像一扇半开的窗,对所有人或事,既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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