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于去争执那些,应池在沉默中阖了阖眼,眨掉内里的濡湿后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在这难忍的环境下再次入睡。
但这一次,连梦都被蒸腾成了雾状。
她堕入了更深的黑暗里,堕入了挥之不去的噩梦里——
是她穿越而来的那一日。
无数次地梦到,无数次地魇住,无数次从内心深处升腾起的恐惧,将那日的场景添油加醋地通过梦境描述给她,不带起她全身的战栗与觳觫誓不罢休。
最可怖的莫过于那人那做派,还有那一双骇人的眼睛。
梦里的起初,海面是温柔的。
阳光明媚,风情万种的里约科帕卡巴纳海滩,她身着紧身冲浪服,在异国他乡脱去明星身份的桎梏,笑得张扬甜润又恣意开怀。
不时有人冲她吹口哨,她都回以挑衅的挑眉,海里冲浪的人里,属她冲得最快最远。
可突然,天色暗了下来,海水也变得黏稠赘身,束缚了她的手脚。
一道巨浪忽竖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凄厉地嘶吼着,掀翻了她的冲浪板,将其啃啮得粉碎,然后叫嚣着冲她而来。
她逃无可逃,被卷进漩涡中,海水灌进她的肺里,绞紧她的喉咙,腥舌红喉迫近她,露出一人长的狰狞獠牙,扎进她的身体。
漩涡底部堆满了森森白骨,齐刷刷的空洞眼眶望着她,下颌骨一张一合,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无数只青白的手朝她伸着,每只手掌中央都裂开一张流血的嘴。
她尖叫着看着自己往下坠、往下坠,脚趾勾起拼命地向上扑腾,崩溃地大哭大喊……
场景陡然变幻,圆月当空照,她却飘在了半空中,城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姿态怪异的尸体,不远的河里有个人在不住地往下沉。
那是她好像又不是她。
她试图飘下去救人,却被圈禁在了半空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似乎没了力气的人下沉,焦急却哭喊不出声音“来人啊快救救她”!
终于看到下面的人被一个兵士救起来,她正想松一口气时,身子却被挤压、抽空、割裂、撕扯,天旋地转,最后附身在了那刚被从河里捞起来的人身上。
有人在按压她的胸腔,她撕心裂肺地狂咳狂吐,最后像提线木偶般被拎起来拍后背。
因被猛拍后背而急咳飞喘,难以呼吸,抬头却见一人面露不耐地坐在高大的战马上。
那人身着全披具甲,头戴凤翅兜鍪,腰缚捍腰吞兽,胸口佩戴的明光护心镜因反射着月光而异常耀眼。
细看下……其剑眉星目不失矜贵冷隽,身高腿长更显姿态卓然——
如果不是所言之语让人那么不寒而栗的话。
“满弓准备!”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众兵士霎时间张弓搭箭,弓弦拉满,对准了她这位刚从河里被捞出来的溺水者。
只待一声令下。
然他却未再发号施令,而是居高临下地俯睨着她,她惊惧地后缩,他就向前微微探身,甚至还眯了杀意甚浓的双眼。
可待她稍微放松了一些后,他却是像猫戏老鼠般倏地抓着马槊指前。
“家住何坊?籍贯何处?此行何为?”
槊头泛着刃光,凛凛森森,几乎抵到她的脖颈,他不辨喜怒地启唇,冷冷淡淡地询问。
那稍显不耐的模样,似是回答若令他不满,数支弓箭足以将她射成个筛子,而这面前的利刃则是负责先一步送她去见阎王。
在这极端的恐吓之下,她开始觳觫不止,嗓子也像被扼住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想用力吼叫,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下一瞬间,她的半张脸就像被火热的铁水浇透,有黏稠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最后滴在手上。
一滴,两滴……
鲜红的,刺目的。
马上的人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异常凶戾,冰冷冷地将她注视,而他随身佩的马槊却已然在她的身侧,由眼贯穿她身旁人的脑袋,插在地上,槊身还在微微颤着。
惨叫声刚冒头就被掐灭,身边人的脑袋已经不是个脑袋,在汩汩涌着鲜血,甚至有些飞溅到了她嘴里。
她已经被吓得像个木头,恍然间突觉身上有异样,一低头竟见肩膀处不知何时被插了一支羽箭。
“世、世子赎罪,属下、属下一时紧张,射、射出去了!”
她抬头,却看到他的嘴角突然扯了一下,不是笑,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耗尽。
血液在她耳膜里轰鸣,每一下心跳都像要炸开胸腔,视野里只剩下那个不断逼近的阴影,拔步而逃对她来说好像无比艰难。
而就在一瞬间后,那人的脸突然又变为一只暴虐的人脸狮子。
青紫的脸上,圆睁睁的眼睛里渗着黑血,他张开口,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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